路远詹森,相视而笑,胳膊肩膀勾搭着,一脸的亲兄热弟的模样。
詹森以为路远终于被自己说动了,他也丝毫不会怀疑路远被说动了,毕竟只要尝过权力滋味的人,就像吃过鱼的猫,再也不可能忘记那种滋味,而且,他们一定会尽力去争取更大的权力。
他觉得,路远就是这个样子,他甚至觉得,这家伙绝不是情报上所说的那样毫无野心,只是他一直掩藏的很好而已。
但对路远来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军人,军人从来都只应该出现在战场上和敌人殊死拼杀,而不是在桌子前跟那些政客们斗心眼。
“大使先生,门口来了很多人,要见路团长!”一名参事小跑着进来笑眯眯的道。
“不管是谁,都说路团长没空!”
“来的是陈诚将军,是蒋委员长让他来的……”
“就算是蒋委员长也一样!”
詹森毫不在意的道:“路团长,咱们去喝一杯,今天你我,一定要不醉不归——至于蒋委员长,去他的吧,哈哈哈……”
他的语气狂妄到了极点,事实上他也的确有狂妄的本钱,毕竟现在,连委员长都得卖他们美国人的面子,他才不会在乎对方会不会生气。
“慢着!”
路远笑笑道:“詹森大使你可以不给委员长面子,可我不行啊——终归,我始终是蒋委员长的部下——至少现在是!”
“的确的确,不过也只是现在是,将来可说不定咯,哈哈哈……”
詹森会意,笑的更加开心道:“那好路团长,你去忙你的,这顿酒,咱们回来再喝也是可以的!”
路远点头,出了使馆的大门,牛疙瘩大狗熊忙穿好衣服跟上。
“路远,一年不见,你这手段是越来越通天了啊,都跟詹森大使相处的跟亲兄弟一样了……”陈诚笑道。
“我也是没办法呀,陈长官!”
路远笑笑道:“委员长这摆明了要挑我的毛病,我路远也不得不找个靠山,你说呢?”
这毫不掩饰的话,直让陈诚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干笑几声才道:“跟我走吧,你的人就不用跟着了,出不了什么事!”
“我们团长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牛疙瘩大狗熊和一干警卫员义正辞严的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好啦,回去歇着吧!”
路远笑笑道:“陈长官可有车,你们只有两条腿——就别跟着吓跑了!”
说完这话,他便上了汽车,牛疙瘩等人无奈,也只能放弃,毕竟两条腿就算是铁打的,也跑不过四个轱辘。
汽车慢慢在街道上开着,路远看着车外饶有兴致,丝毫不理会陈诚的尴尬。
陈诚可是蒋委员长心腹中的心腹,蒋委员长发动报社大肆抹黑他路远和川军独立团,陈诚要是出言相劝,蒋委员长就绝不至于做的这么彻底。
而蒋委员长这么做了,就说明陈诚没帮他说话,至少没全力帮他。
一个算不得朋友的人,路远可没什么心情给对方好脸色。
“路远啊,我知道你在怨我!”陈诚长叹一声道。
“知道就好啦!”
路远头也不回的笑道:“中牟一战,本以为能和陈长官落下几分交情,现在看来并没有——做不了朋友,但望将来,不至于成为敌人吧!”
“……”
这话差点将陈诚给噎死,郁闷道:“就算你怪我,你也用不着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官场上的人,无论私底下有多少矛盾,面子上总要和和气气,你这脾气,真的要改……”
“我是军人,不是政客!”
路远回头,看着陈诚道:“不过陈长官的好意,路远是明白的,路远也是否能忠告陈长官两句?”
“你说!”陈诚干笑道。
“中庸之道明哲保身,的确能让人活的长一些!”
路远道:“可陈长官你更应该知道,国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很多人想明哲保身,装糊涂——这个国家现在需要的是刀枪和热血,不需要和稀泥的!”
“路团长,你怎么说话的?别忘了陈将军怎么说都是你的上峰!”坐在前座的警卫回头厉吼。
“这里没你插嘴的份!”
路远毫不犹豫的狞笑着吼了回去:“你最好庆幸我对陈将军还有一点敬意,否则你现在就准备从车座底下去捡你的牙齿吧——我的拳头,可不仅仅只会打鬼子,更喜欢打那些狐假虎威的狗奴才,你要不要试试!”
前一秒还声色俱厉的警卫顿时脸色煞白,他可不想去试试是自己的牙齿硬还是路远的拳头硬。
“我和路团长的事,跟你无关!”
陈诚也呵斥了一句,沉默了半晌才长叹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你更该知道,砖头是够硬,可仅仅有砖头是砌不出高楼大厦的,有砖头,有稀泥,在一起才能建成房子,仅仅是砖头放在一起硬碰硬,房子会塌的……”
路远便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陈诚,或者说,每个有自己做人之道的人,都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比如,可能陈诚就会认为他路远错了。
“待会儿见到委员长,说话什么的客气些,委员长对你的确有意见,但在我看来,其实更多的是又爱又恨——爱,一定是多过恨的!”
陈诚道:“只要你肯认错,哪怕是你不认错只要你能说几句软话,让委员长脸面上过的去,委员长都一定会重用于你!”
“我会的——虽然我不怎么认同委员长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