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林夫人一通臭骂,可将他们气的不轻,心说要不是我们川军独立团和八路军一起拼死守护着这边,小鬼子过来,你们怕是连现在的日子都过不上。
牛排长一个眼神就被吓的屁滚尿流,见了鬼子,还不得给活活吓死啊!
“还笑!”
林施雯愠怒呵斥道:“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可终归是我娘,你们吓唬她,就是吓唬我!”
“我们也就是气不顺,那么多弟兄拼死拼活不被理解也就罢了,连句好话都没有,实在让人寒心!”
牛疙瘩摇头叹息,看林施雯有发火的迹象,忙道:“对了,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远哥和龙芸姐他们逃出来了,龙芸姐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看出来了,要不然你还能有心情吓唬我娘!”
林施雯道,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急切的道:“你们赶紧安排马车吧,我们早点回木马县——无论我怎么劝,我娘都不肯搬到木马县去住,我也没办法……”
“林小姐,你一夜没睡,要不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就算团长他们尽快回县里,那至少也要两天的时间,我们明天出发也来得及!”一名士兵关心的道。
“我没事,就想早点回去!”
林施雯叹息道,她现在的心情,就跟出嫁了的女子一般,虽然她在这处大宅里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但现在在她的心里,这里已经变成娘家了。
“去安排吧,施雯姐在马车上眯一会儿都好!”
牛疙瘩怪笑道:“没见这都打扮好了么?估计是急着回去见咱们团长呢!”
“就你话多!”
林施雯没好气的瞪了牛疙瘩一眼,将之前要为路远殉情的想法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她想和他一起直到老去,一辈子都不够,他没事,自己又怎么舍得先死?
八路军,军部。
“路远这混蛋,真是……”
雷鸣放下电话,苦笑着摇头欲言又止,对路远能够力挽狂澜,不仅救出了龙芸,还顺道带着王宝义吴秉一等地下党的弟兄一起逃出来,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同时,对于路远冲着老百姓开枪这事,他又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为了自己活命枪杀手无寸铁的百姓,那可是大忌!
“简直是丧心病狂,为了自己活命居然向百姓开枪,他路远和日本鬼子,还有土匪,又有什么分别?”
郭靖宇狠狠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道:“首长,咱们现在必须立即发表声明,和路远划清界线,要是这事被国民政府大作文章,不但他路远威严扫地,咱们八路军也一定会受到他的牵连,多年辛辛苦苦营造的军民鱼水情的形象,将毁于一旦……他路远闯下的大祸,没理由让我们八路军给他背黑锅!”
“郭团长,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啊!”
韩晓磊不满的道:“要不是路远和他的夫人龙芸,咱们刺杀吉川贞佐的计划就不可能顺利完成,王宝义吴秉一等同志也不可能活着出来,现在跟川军独立团划清界线,那和卸磨杀驴有什么分别——做人,可不能这么无耻!”
“是啊!”
雷鸣忙道:“其实路远的做法看起来的确丧心病狂,但郭团长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路远向那些老百姓开枪,那么日军肯定会用那些老百姓的命来要挟路远他们——要真是那样,就不是死几个的问题了,涞源城里的几千号百姓,说不定会全部死光的……说起来,路远此举,反倒是拯救了更多百姓的命啊……”
“韩团长郭团长,我知道你们跟路远交情深厚,可我请你们站在党的角度上看待问题!”
郭靖宇冷哼道:“我们怎么看路远向百姓开枪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国的老百姓怎么看这件事!我们党经过了十几二十年的发展,经过了多少的磨难才有了今天的位置,现在更是提升我党在全国百姓心中威望,争取民心的关键时刻,我们可不能为了路远一个人,置我党的理想而不顾——要是那样,那么多先辈的血,可就白流了!”
“郭靖宇,你别口口声声说党党党的,这里谁不是党员?谁入党都不比你晚,谁的党性都不比你低!”
雷鸣大怒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打着党的旗号公报私仇,我知道,上次路远下了你的枪还关了你几天禁闭,让你觉得颜面扫地……”
“雷团长,请你说话过过脑子!”
郭靖宇厉声尖叫道:“我郭靖宇为了我党之大业,随时都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你可以去打听一下,那一次战斗,我郭某人不是冲锋在前?你自己数数我身上的伤口——我是一心一意为了我党的声望着想!”
说话间,他哗啦一声拉开了衣裳,浑身大小伤口密布,纵横交错!
“谁身上的伤口也不比你少!”
韩晓磊雷鸣也是吼道,纷纷开始脱衣服,一边尖叫:“咱们的团长可不是靠着溜须拍马当上的,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
“够了!”
王首长狠狠一拍桌子吼道:“都给我将衣服穿上——这是干嘛呢?身上受伤多就代表着你们的能耐啊?”
韩晓磊雷鸣郭靖宇三人齐齐闷哼不说话,互相怒目而视,简直恨不得将对方活活给瞪死。
“郭团长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王首长道,见雷鸣韩晓磊双眼一突就要说话,又是重重一拍桌子吼道:“给我闭嘴,听我说完!”
雷鸣韩晓磊这才一肚子不满的闭嘴,听王首长机械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