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员身上的脓血等等,可能会引发某些疫病,也因为伤员们伤口疼起来的时候彻夜呻吟哀嚎,听着实在让人难受,心疼。
同时,也担心伤员们的惨状,可能会引发士兵民兵百姓们潜藏的厌战情绪。
所以伤兵营并不在县城之内,而是建设在了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周围也没什么人家,颇有几分隔绝的味道。
其实,除了伤员们的家属,普通的士兵和百姓们也很抗拒来这边,往往都会远远的绕开。
没有人喜欢看着那些士兵的惨状,更害怕自己某天,也会出现在这里。
只有那些伤兵营里的伤员们,才会知道这伤兵营不是地狱。
木马县的人,其中有很多老兵,都见识过政府军伤兵营的样子。
那一靠近就有浓浓的怪味,沾满了脓血无法洗干净的纱布,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让伤兵营几如屠场,那惨状,简直是闻者落泪。
伤员们不但缺医少药,更是缺乏关怀照顾。
有的伤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伤口腐烂,甚至能看到驱虫在伤口中爬来爬去,都没人多看他们一眼,有的伤员想喝口水,可自己伤重无力站不起来,都无人帮忙,哭爷爷告奶奶,却根本没有人管他们……
他们在这战场上拼命流血,而一旦受伤,他们会发现自己成为了没人会搭理的累赘,只能在伤兵营里听天由命的等死。
更别说有些丧心病狂的军官,会刻意的不给伤兵们及时治疗,甚至有的伤员本可以活下来,却被这些毫无人性的家伙偷偷拉出去活埋,只为了多吃一点空额。
往往,能够活着走出伤兵营的,不到伤兵总数的一半!
所以,很多士兵宁愿战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进伤兵营。
因为战场上战死,那是英雄是烈士,而进了伤兵营,往往会像是野狗一般屈辱的死去……
但是,木马县的伤兵营绝不会这样,虽然这里除了伤员和他们的家属之外,依旧没什么人喜欢过来。
伤员们所住的也绝不是一般伤兵营所住的大通铺,甚至干脆就是在地上滚成一团,而是有很多的房间,每个房间最多只住五六个人,而且是轻伤员和重伤员们分开居住,尽量减少那些惨叫声对轻伤员们的影响。
地上扫的干干净净,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女卫生队员们来回穿梭着,询问伤员们的病情,替重伤员们擦拭身体。
军官们每天也会来伤兵营巡查一次,看望这些伤兵,跟他们说说话,打打气。
所有的努力,不但是要照顾好每一位伤员,更要给伤兵们以精神上的抚慰,就是要让伤兵们知道,他们不会被抛弃,更不会忘记他们曾经的英勇付出。
这些伤兵营的规矩,都是路远制定的,然后医官藤田一郎又做了补充。
因为他知道,伤兵们活下来的关键,除了药品和及时的治疗之外,更多的就是给他们活下去的信心!
这些措施的存在,让伤兵们最终活着离开伤兵营的比例,极大的提高,一百个伤兵,往往能有九十个能活着出去,不幸死去的,都是那些重伤员。
一进入伤兵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尽力的清洗干净的纱布被晾晒在架子上,轻轻的随风飘扬。
空气里也没有多数伤兵营里的那种恶臭,取而代之的是隆重的石灰水味道,这里没有消毒水,于是只能用石灰水代替消毒水。
有不少的伤兵们在墙角下晒太阳,聊天着,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
在伤兵营的一角,传来了浓烈的中药味道,可以看到一排排的瓦罐在蒸腾着热气,不时有卫生队员和护工们过去倒出药汁,快步向伤兵营深处而去。
在这边,无论是川军独立团和八路军方面,都面临着药品匮乏的局面。
所以,双方都不得不在使用西药的基础上,又招收了一些老中医,用中药来弥补西药的不足。
西药见效快,对治疗战场上的外伤是最佳方式,可现在药品匮乏,中医也在治疗伤兵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现在,由于李会长等人的到来,运输进来了很多的药品,不过伤兵营依旧采用了中西医结合的方式对伤兵们进行治疗。
一来是因为纵使药品的匮乏局面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可匮乏的局面依旧得不到根本性的解决。
毕竟这些药品,要分出很大一部分给八路军方面,同时下一批的药品运输进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得不留下一些药品应急。
“团长,营长……”
“团长好,各位首长好!”
看到路远一行,不少的伤员立即欢呼了起来,有人还试着站起来给他们敬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脸。
“好了好了,都老实待着吧,好好养伤,早点出去……”
路远王麻杆毛英等将领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关切的询问那些士兵伤势有没有好点,吃的如何,有没有什么要求之类。
“好多了!”
“哎,咱们天天白米饭面条还有肉,乡亲们却在外头吃糠咽菜,弟兄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团长,我们只是受了点伤,用不着在这里当大爷,让我们早点出去吧……”
伤员们笑着应和道,纷纷表达着自己的心情,然后又夸奖那些卫生队员和护工们辛苦了之类。
“不行,伤一定要养好才能出去,出去了,我们还一起打鬼子!”
路远毛英等人笑着,和伤员们交谈着。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