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所有将领都在看着冈村宁次,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白痴。
毕竟谁都知道,路远的可怕绝不是仅仅因为川军独立团之凶悍残暴狡诈,神出鬼没,更在于此人身手超强。
即便是能率领军队干掉川军独立团,惹火了这家伙,他还有一招独闯龙潭暗杀主将,并且屡屡得手,梅津美治郎,香月青司,朝香宫九,甚至还有司令官所敬重的宫本刚,这些人,就是下场。
可以说,如果受命对付路远,部队能不能在川军独立团疯狂狡诈的战斗中取得胜利是未知数,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无论胜败,部队指挥官的头颅,却早已挂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得有死的觉悟。
这,也是听说路远可能随时被杀死,松井石根便迫不及待的召开庆功晚宴的原因。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冈村宁次依然冷静,他深知,只有危险足够多,胜利后,才能得到更多的掌声和欢呼!
一将功成万骨枯,向来如此!
松井石根死死的盯着冈村宁次,像是想要看出他主动请缨承担这个没人想去完成的任务是意欲何为。
“阁下,我辈军人,为帝国开疆拓土,若是血染沙场,那是最大的荣耀!”
冈村宁次冠冕堂皇了几句,这才道:“路远从声名鹊起到现在,不过一年,却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要是再不尽早将之剿灭,恐成我帝国之心腹大患——岗村不才,却也深知此人不除的后果,所以愿意以吾之命,赌路远之命!”
“岗村阁下有此勇气,实乃我帝国之幸也!”
松井石根带头鼓掌道:“我要是不准,怕是对不住阁下之一片赤城——岗村君,等你剿灭八路,踏平木马县之时,本司令官再为你庆功!”
众多将领也拼命的拍手,为冈村宁次叫好,除了佩服对方的勇气之外,又庆幸不已,心说幸好冈村宁次承担起了这个重任,否则自己这些人里,恐怕不得不有人出来去对付路远!
功劳很重要,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
重庆,大雾。
浓浓的雾气笼罩着这座山城,空气里都带着些湿冷的味道。
哎……
蒋委员长坐在窗前,捶打着膝盖,他的风湿又犯了。
每当此时,他就格外的怀念武汉,南京的天气,哪里像是这蜀地里湿气深重,动不动就关节疼。
关节的疼痛,让他疼的不仅仅是膝盖,还有心,让他想起了陈后主亡国之后写下那千古名阙的时的心情,大片的国土沦丧,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凉。
武汉的彻底失败,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大片的土地,失去的更有他在人民心目中的分量。
现在,蒋委员长甚至开始有点怕上街,怕去和那些将领召开会议商议下一步的战略计划,因为随时,他都会忍不住的觉得那些看着自己的目光里的奚落味道。
整整一年的部署,百万大军,短短的两三月,就没了……
想到这里,他便又不由自主的痛恨起那些八路来,对方在山西,歼敌接近两万,差点夺回太原,更是拿下了大同——这和武汉之惨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八路方面的战绩越辉煌,蒋委员长觉得这就越能反衬出自己的无能!
每每念及至此,他就恨的牙痒痒。
“委员长……”
戴笠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武汉都已经丢了,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吗?”蒋委员长没好气的道。
“不是武汉的事……”戴笠欲言又止。
“说!”
蒋委员长的声音也开始变的如同这雾气一般湿冷了起来。
“那姓邓的,逃走了!”戴笠道。
“怎么可能?”
蒋委员长怒喝道:“整整一个骑兵联队,还是在平原上,怎么能给他逃掉?”
“路远带着川军独立团的人,救了那姓邓的……”
戴笠脸色难看的道:“骑兵联队两千余骑,全军覆没……”
“一群饭桶!”
蒋委员长闻言厉声怒骂,差点被气的晕了过去!
山西和武汉的战绩对比,对他来说,就是延安对他的羞辱,在打他的脸,本以为,这姓邓的要是死了,多少能出一口胸中的恶气,可没想到,对方居然逃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想过,就是他口中的那些饭桶,在武汉会战中以三十多万击溃了他苦心经营一年的防线和百万大军。
“要是没有路远,那姓邓的,绝对活不了!”戴笠恨声道。
“路远,路远,又是这该死的路远——他怎么不去死啊!”
蒋委员长的牙根子都痒痒了起来,怒骂道:“该死的混蛋,穿我的用我的,却胳膊肘向八路拐——传我命令,从现在开始,川军独立团,别想从我这里领到一根线头!”
他不是不记的,程潜薛岳萧山令等人曾想让路远到武汉战场,是他自己拒绝的。
但是他更认为,我可以不用你,但是你绝不能不为我所用,否则,就是背叛!
戴笠安安静静的待着,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不该。
“上次你说,令杰还有陈家那陈亮,在和路远做生意?”蒋委员长道。
“是的!”
戴笠点头道。
“如果他的生意做不成,又无法从我这里得到补给,会如何?”蒋委员长道。
戴笠眉头一挑道:“委员长,请深思!”
蒋委员长痛苦的揉开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