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海循声追去,陡然断喝:“拿来!”
花衣手里抓着一个账本撒腿跑向大门处,一路推到货架无数,尖叫不已,弄出好大的动静。
“小姐快跑!”花衣大叫。
“不好!”杨德海连忙回身,这才看到沈锦容已逃到铜环前。
她回望,泪流满面,杨德海顾不得花衣弄出的动静,持刀扑向沈锦容。
花衣尖叫:“东西在我这儿!你来追我啊!”
杨德海哪管她这调虎离山之计,可惜沈锦容一拉铜环便打开暗门一头扎进去,留给他的不过是一堵厚重的石墙。
杨德海再去拉铜环已经毫无用处。
这样的内库石门机关一般进去了就只能从里面打开,以防有人尾随。
“嗨!”杨德海怒骂捶墙。
没想到他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还是被一个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丫头给糊弄了。
杨德海阴森森回头。
花衣停止尖叫,颤抖着向后靠去。
那是被反锁的库房大门。
铜锁就在她眼前,可她没有钥匙,无法逃生。
“开门!开门啊!”花衣尖叫,时至此刻她焉能不怕。
可惜大门纹丝不动。
杨德海冷着脸:“你倒是挺忠心。”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花衣努力为自己打气。
他望了那堵石墙一眼,冷哼一声:“沈小姐,如果你能听到,就好好地听,听清楚你这丫鬟是怎么死的!”
“不!”沈锦容的尖叫从墙那头传来。
杨德海目露惊喜,果然只是一个内库,他还有机会。
“啊!”花衣陡然惨叫,杨德海揪着她的头发干脆利落地在她脸上划了一刀。
“花衣!花衣!”沈锦容拍着墙壁哭喊。
“把账簿交出来!”杨德海估算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已经惊动人了,饶是他老成持重也有些心急。
花衣蹲在地上哭号:“我的脸,我的脸!”
“沈小姐你是有多自私,为了你的情郎,要亲耳听着一起长大的丫鬟被折磨致死!”
“畜生!”沈锦容哭腔骂道。
“各为其主,沈小姐,你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选错情郎,把你牵扯进来。”杨德海冷冰着脸,又一刀划下。
花衣叫声凄厉。
因为,杨德海悍然切掉了她的两根手指。
“花衣!不!”沈锦容哭叫:“我给你,我给你!不要伤害她,不要!”
杨德海几乎是吼出来的:“快!”
沈锦容隔着石墙喊道:“就在外面,就在外面,我……我刚才藏到架子上了。”
“什么?”杨德海大步走去,“你可不要跟我耍花招!”
可他走过去的瞬间,脑子嗡地一声。
这里是沈家在边关的总库房,同样的账册足有上百本之多,他短时间内上哪儿去找。
“你敢耍我!”杨德海大怒。
“我没有!真的在那里面!”沈锦容敲着石墙。
“你出来,亲自给我找。”杨德海道。
石墙另一头的沈锦容拍着墙体哭道:“我娘没有教过我,我出不去的,你不要伤害她,求求你。”
沈锦容话刚落,就听见大门被人嘭地一声撞响。
“大小姐?大小姐您在里面吗?”遥遥传来沈家众护卫的呼声。
杨德海也等不急,亲自跑到架子前急急吼道:“到底是哪本?”
“是架子上,架子上第三本。”
杨德海抽出一本,写着贩茶多少云云,被他扬手甩上天:“你不要给我拖延时间,凭外面那群守卫,我随时可以杀出去!”
“我没有我没有,就是架子上第三个格子。”沈锦容拍着墙哭道:“我太害怕了,我……我也记不清了……你不要伤害花衣,我都给你,都给你。”
杨德海气急败坏,也急出一身冷汗。
他一本一本扬飞账册,却迟迟没有找到想要的那一本。
咚咚巨响,外面已经开始砸门。
“你出来!否则我这就杀了她!”杨德海大刀横在奄奄一息的花衣颈前。
“不!我出去,我出去!”沈锦容哭声渐弱。
杨德海擦了擦额上的汗,只听里面咯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你快去找!”杨德海刀逼花衣脖颈冷声催促,就见沈锦容颤巍巍从石门后出现,原本一切顺利,他却忽然脊背发寒,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一般。
下一秒,杨德海突然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
石墙里的日光!
如果石墙后是库房的内库,怎么可能有外面的日光?
除非内库被人破了。
就在他警觉的瞬间,沈锦容突然弯腰,毫无形象地就地一滚,她身后一排暗器激射而来。
铛铛铛!
杨德海大刀四处劈砍躲避,但这机关显然不是单纯的內库防护机关。
它被人改动过,专门针对杨德海这个距离和角度,让他非常吃力,最终身中三把小刀。
不给他喘息之机,一杆银月勾头红缨枪直取他面门而来!
杨德海负伤,狼狈不堪地应付。
“木生?!”他大惊失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正牌木生。
“哼,”黑纱帽下传来一声轻哼。
就这一声。
却让杨德海肝胆俱颤。
“柳大小姐!”
杨德海甩了甩脑袋,只以为是他受伤所致的幻想。
可那杆红缨枪与他大刀交击,声如碎玉,一招一式都是标准的柳家枪法无疑。
这身形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