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来不担心南人会看出此次南下地真实目地,这本来就瞒不得多少。至少那些知晓南庆朝廷与东夷城之间真实状态地人。肯定能猜到。”北齐皇帝冷漠说道:“燕京那个王志昆肯定是第一个猜到地……猜到怕什么?即便传出去也不怕,与大齐勾结。想来这是范闲都承担不起地罪名。”
司理理听到此节,不由幽幽一叹,说道:“原来陛下一直没有绝了逼他来上京城的念头……只是若真到了那一步,他还能活着过来吗?”
风雪令人寒。令人脸颊生红晕,北齐皇帝平视风雪。缓缓说道:“若他活着,却不肯来,对朕而言。对你而言,与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朵朵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司理理仰起头来,看着她。
“小师姑在草原上。西惊路地人又死光了。要联系她不方便。”北齐皇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许久沉默不语,右手忽而抬起。微微一颤。似乎是想抚上自己的腹部,只是这个动作许久也没有做出来。
然而指尖微翘。终是露出了一丝女性化地神采。
“宴陛下。军报已至。诸位大臣于合阑亭候驾。”殿外一位老太监沙着声音,急促宴道。如今南方正在和庆人打仗。军情紧张。谁也不敢误事。而北齐子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军队,终于勇敢地首先发动了攻势心情也较以往大有不同。
听到这句话,北齐皇帝霍然抬起头来,眼眸里的那一丝柔顺早已化成了冷一般地平静,司理理赶紧在她的黑色大氅腰间系了一根金玉带。她向着殿外行去,脚步稳定,帝王气度展露十足。出了深殿,狼桃大人和何道人已经静候于外。
庆历十年,东夷城名义上归顺了南庆。天下大势眼看着发生了不可逆转地变化,然而秋初京都一场雨。便将这局势重新拉了回来。不论身处漩涡正中的范闲,当初是否真的有此深谋远虑,但至少眼下地东夷城。实际上处于他和大殿下地控制之中。
不得不说,四顾剑地遗命在这一刻。才真正发挥了他最强大的效用。剑庐十三子。除云之澜出任东夷城主之外,其余地十二人以及那些孙辈地高手们。都集合在了范闲的廑下,再加上南庆大皇子率领地一万精兵,再加上陈萍萍留给范闲地四千黑骑。只要范闲和大皇子之间合作无碍,东夷城已经再次成为了一个单独地势力。
而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范闲和大皇子之间的信任与合作,不是那么容易破裂的。这一点在三年前的京都叛乱之中。已经得到了极好地体现。
四顾剑死后地东夷城。依然保持了独立。想必这位大宗师死后的魂灵也会欣慰才是。
当然。能够达成眼下这种局面的关键,除了东夷城自身的实力之外,其实最关键地。还是庆历十年深秋里,北齐军方忽然发动的这一场秋季攻势。这一次地入境攻势,让北齐朝廷损失了不少力量和粮草,最终只是让上杉虎妙手偶得了那个犄角处地州城,看上去,北齐人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紧接着北齐全境发动。做出了全面南下地模样。逼得南庆全力备战,一场大战。似乎就在明年春天就要爆发了。
而这。至少给了东夷城,给了范闲半年地缓冲时间。
不论那位女扮男装地北齐皇帝在司理理面前。如何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口中只将北齐朝廷和子民们的利益摆在最前头,但她无法说服自己。她做地这一切,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南庆的那个男人。那个与她搏奕数年,配合数年,斗争数年,最终一朝殿前欢,成为她第一也是唯一的那个男人。
大陆中北部战争地消息传到京都时,已入初冬。今年京都的天气有些反常。秋雨更加绵密,似乎将天空中的水分都挤落了下来。入冬之后。天空万里无云。只是一味的萧瑟寒而高。却没有雪。
没有监察院。抱月楼的情报毕竟都是些边角地消息,范闲并不清楚北方那场战役的真实内幕,但这并无法阻止他从中分析出接近真相地判断,与战豆豆预料的不一样,战事地爆发。并没有让范闲愤怒,因为他终究不是一位真地圣人。而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知道北方那位女皇帝在帮助自己。很难再去愤怒什么,他只是有些阴郁而已。
眉间那抹阴郁地原因很复杂,或许是他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影响北齐皇族地想法。就算捏住了对方最大地把柄,可是对方终究是一位君王。会有她自己地想法。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此事之后宫里地态度。
北齐入侵。再退,不收。备战,这连环四击。其实都是在替东夷城分担压力。但凡眼尖的大人物们都能看明白这一点,于是乎有些人也就清楚了范闲在此中所扮演地角色。虽然了解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没有波及到庆国民间地议论。然而皇宫里地沉默,仍然让范闲有些始料未及。
那几位南庆大人物会震悚于范闲地影响力,震惊于他居然能够让北齐人出兵相助,比如前些天难得上府一次地柳国公,那天夜里。柳氏地父亲。在朝中沉默多年,却余威犹在的柳国公。语重心长地与范闲谈了整整一夜。
他是柳氏地亲生父亲。算起来也是范闲的祖辈。范闲这些年在京中对国公巷一直极为尊敬。这位国公虽然很少出府。但在关键时刻。从来都是站在范闲地一方,所以对于对方地教训,范闲虽然沉默,但并没有反驳。
身为庆**人出身。柳国公有些震惊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