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嗒滴嗒地顺着那名少年地手掌往下滴着,四周的少年们都傻了眼,天啦!对方居然敢用弩箭!对方居然敢用弩箭射自己!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些人的身份吗?
这些少年们虽然平日里为非作歹。手下都曾经闹过人命,对于生命缺乏应有的尊重,可以说是天性凉薄,但真正遇见有人敢用这种致命的武器伤害自己,却还是头一遭,不免在惊愕之余,生出了些许戾横之气。
此时场间众人再望向范闲的眼神显得无比怪异,似乎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大人!”邓子越也是一惊,生怕提司大人动起怒来,将场中这群小兔崽子们全杀了!如果真闹出这般泼天大的事情。为了庆国朝廷以及军方的安稳,提司大人再如何受圣宠,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范闲缓缓收回自己的左手。松开了扣在机簧之上的手指,扫视了四周少年一眼,没有回答邓子越地话。淡淡的目光在这些少年的脸上拂过一遍,他发现这些人年纪确实很小,最小地甚至不过才将将十岁左右。稚嫩的面容里夹着凶残,虽然凶残,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难怪启年小组的人刚才下手会如此迟缓——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胸中的怒气,眯着眼睛,对面前的权贵少年们说道:“拦路者死,你们谁还想做挡在车前地螳螂小胳膊?”
他那记阴森恐怖的黑色弩箭,只是暂时震骇住了这些无法无天的少年心性,不过数息功夫,那些少年眼中地畏惧之色,又开始被胆大包天的暴戾之色掩盖。那位中箭的权贵少年夹着哭声嚎叫道:“还等什么,给我宰了他们!全宰了。拉苍山填坑去!”
“你杀过人吗?”范闲忽然偏头,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那位权贵少年一怔之后,尖声哭嚎道:“像你这种杂碎,老子一天要杀一个!”
二人对话间,那些少年们已经冲了上来,满脸的亢奋与噬血。范闲挥手止住属下拔刀准备砍杀的动作。
……
……
一片厮喊之中,范闲奇快无比地伸出右手,扼住了迎面一刀那位少年的手腕,手指用力,喀喇一声,那少年的腕骨被捏碎了,惨嚎着捂着手腕,倒在了地上。
一侧身,退入另一个少年的怀中,手巧妙地搭在对方的小臂上,以自己地肩膀为支点,往下一摁!喀吱一声脆响,就像沾了糖浆的红籍一般,这只柔弱的小胳膊从中断了!
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却极阴险地将腿放低了一尺,正好横扫在一位满脸阴狠之色扑来的少年腰间,这一脚的力量极大,估摸着这位喷血而飞的少年至少要在家里躺几个月。
往前踏了一步,左手一立,砍在来袭之人的颈部,那人闷哼都没有发出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范闲就像一只游魂一般行走在这些如狼似虎,满脸狠戾的少年之间,间或一出手,便会让一人躺下,长街之上,只能听得见一声接着一声的骨折之声,喀喀喀咔……
众少年轻蔑而无耻的叫骂声已经没有了,一股子恐惧的气氛,随着场中人倒的越来越多,而逐渐向外蔓延着,最外围的有几个少年已经开始偷偷往长街尽头溜走。
喀,喀,喀,喀!
像是在打更,这个世界上没有阎王,但少年们还是觉得这些骨折的声音,就像是索命的小鬼在无情而冷漠地敲打着更鼓。
……
……
包括邓子越在内的启年小组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场中,眸子里全是钦佩敬服之色。
虽然自己这些人也可以将这些少年击退,但肯定没有他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下手又很又准,既让对方重伤难起,又不至于要了对方性命。
史阐立蒙着眼睛连连摇头,不忍去看这一幕,桑文姑娘却是咬着下唇,看着范提司冷静的出手,心中十分兴奋,她知道这些少年们曾经做过什么事情,知道这些少年们不知道害苦了京都多少百姓。
看似很久的时间,其实只是片刻功夫,除了那些逃走的少年,剩下的都被范闲用重手法断了骨头,凄惨地倒卧在街上,直到此时,哎哟连连的惨呼声才响了起来。
范闲看着脚边那些流着血,捧着断肢,再也狠不起来的少年们,有些欣慰地揉了揉刚刚活动开的手腕,看来小时候跟费先生学的人体构造,还没有完全丢下。
然后他对邓子越很严肃认真地交待道:“以后这种情况,别再让我出手了……真丢不起这人。”
……
……
他走到看似领头的那位权贵少年面前,温和笑着问道:“你是谁家的?”
这少年果然够狠!手上还穿着一枝弩箭,而且眼瞧着范闲的阴森手段,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恶狠狠说道:“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你就等着满门抄斩!”
范闲笑着摇了摇手指头:“第一,我不会杀你,第二,满门抄斩这种话不能乱说,只有陛下才有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你下次再说这种话,说不定你家就可能被满门抄斩了。”
他没有兴趣再问这个满脸戾乖之气的权贵少年,挥挥手,示意车夫将马车开了过来。
这时候,远远在街头打着火把,为自家小主子们助威,聊当麻木看客的下人们才颤颤巍巍地走了近来。这些下人们见此场景,哪里还敢对这辆马车如何,只是在众多的伤员里寻到自家的主子,用一种大黑狗般的眼光,看着那辆缓缓行过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
此时范闲一行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