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红光将天边时而卷起时而舒展的云朵烧得微微通红,海风吹鼓着波浪朝着远处的洋面推逐。
浪花拍打森白号的船身,发出“啪啪”的响声,将其晃得左右摇摆,过了会,才慢慢恢复了平稳。
点点掀起的海水溅到了甲板上。
滴,滴……
躺在甲板上的泰佐洛面色微微扭动,缓缓睁开眼睛,一滴海水正巧落在他张开的瞳孔上,刺得他想要伸手抹去,可双臂一动,脑子中一阵一阵的晕厥便涌了上来,浑身传来了一种无力感,不只是手腕上那道冰冷的手铐,还有昨夜大战后所留下的身体以及精神上的疲倦。
他努力挣扎着坐起身,低头瞥了一眼拷住自己的手铐,便明白这是海楼石了,又环首四顾,打量自己身处之地,心中不由一沉,这里果然不是大德佐罗号,自己难道是被海军逮捕了吗?
不对……这不是海军军舰,是海贼船!!
微微诧异地抬头望了一眼船帆上的骷髅头标志,终于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谁——新任七武海,千两道化巴基。
“你已经醒了,泰佐洛。”
巴基从船舱走出,脸上挂起淡淡的微笑。
“你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意思!”
泰佐洛心中烧些怒火,虽知自己的处境不妙,但仍面色沉沉地低喝,试图能够稍微威慑到巴基,不让对方轻易摆布自己。
“怎么说呢……”
巴基不急不缓道,“我也是不知道如何处置你,毕竟我接受了你送的三亿贝利的筹码,如果杀死你,反而显得我狼心狗肺。”
“那就放了我。”
“放了你,又觉得有些可惜了。”
巴基的话听起来意味不明。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些年来,泰佐洛享受着权利与地位,执掌大德佐罗号数万人生死,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心里憋屈无比,若非手腕上拷着海楼石,他绝对要宰了眼前这个红鼻子混蛋。
只是眼前势必人强,不得不低头,他并不会蠢到以现在的身体状态去和对方拼命,自取其辱。
巴基漫不经心地笑着,“这得让我想想。”
海楼石的钥匙放在自己身上,除非泰佐洛和金狮子一样,有断手的魄力,否则绝无可能从自己的手上逃出,如今正好磨磨这家伙的性子。
泰佐洛顶着巴基,嘴巴嗫嚅半天,最后憋出两个字,“混账。”
巴基不知为何,突然乐了,哈哈大笑,“你昨天和藤虎大战,最后却被打败了吧?也亏你运气好,落在了我的船上,若是别人,早就乱刀将你砍成了肉酱!”
说到藤虎,泰佐洛不由面色铁青,昨天晚上的那场大战,他分心操控黄金巨人挡下陨石的那一刻,被藤虎速度快到近乎偷袭的全力一刀彻底斩断黄金巨人,杖刀裹挟的横向重力直接将核心处的他压飞出去并且晕厥,就算过了一夜,身体依旧又酸又疼。
虽然对方也应该在自己最后关头的绝地反击下受到了一些伤害,不过这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自己已经败北。
泰佐洛此刻除了愤恨,还夹杂着一丝懊悔,若不是和藤虎的交战,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种田地,听到巴基提起,心里更是隐隐作痛,冷声说道,“既然扣押住了我,就别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身为阶下囚,理应要明白自己的地位啊,吉尔德.泰佐洛,”巴基笑道,“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做囚犯了。”
“混账,你在说什么!”泰佐洛脸色阴沉。
“还记得十三年前,红土大陆上发生的那件事吗?”
巴基道,“有人攀上红土大陆,来到天龙人居住的玛丽乔亚,四处纵火,并且放走了无数被囚禁的奴隶,除了那位带头的鱼人费舍尔.泰格之外,其实我也有参与其中……”
说到这,巴基望着泰佐洛,眼中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神色,“当初在玛丽乔亚,我也见过你的模样,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你的模样倒也没怎么变化……”
泰佐洛年轻时和现在判若两人,不过这不妨碍巴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场大火烧得真是太旺,我当时遮挡住了自己的容貌,所以世界政府只知道这件事是费舍尔.泰格所为,并且为此通缉了他,而忽略了我……你应该知道鱼人岛如今已经成为我庇护的地盘了吧,这也是因为泰格老兄和我有着匪浅的交情,所以我才愿意为此出力。”
“你!”
泰佐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十多年前,他因为得罪了天龙人,彻底沦为奴隶,被囚禁在玛丽乔亚供其驱使,之后在被一位身材高大的鱼人也就是泰格打开囚房的大门,这才从玛丽乔亚拼死逃了出来。
他不会忘记玛丽乔亚的那个晚上,熊熊烈火在整座城市弥漫,烧毁了所有束缚的枷锁,烧毁了天龙人那不可一世的高座,也将那段屈辱也烧进了世界历史册中。
这么多年以来,即便是最亲近的部下,也不知道自己这段屈辱的过去,而世界政府和海军也未对逃亡人员的名单进行统计,可以说,自己沦为奴隶这件事,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晓,可是眼前的这个巴基到底又是怎么知道的……
泰佐洛抬头和巴基的视线交汇,他记不清每个人的容貌和身材,但后者神色轻松,说话间证据凿凿,参与纵火,解放奴隶这件事不似有假。
看着泰佐洛信以为真的神色,巴基又觉得有些可惜,当初应该对波雅汉库克也用这种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