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青视乌纱帽如生命,还以为天下人都这么喜爱乌纱帽。听着杜柏青口口声声“为官不容易”的叹息,刘毅觉得极不耐烦。难道占着茅坑不拉屎就叫做稳重?难道不根据实际铺张浪费,别人提两句意见就叫做“为官不容易”?……现在再不抓捕疯子进行深度侦察,就等于让足时间给未知力量重新调整策略,继续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地滥杀无辜……难道这种不顾市民死活的拖延做法也能冠以“处处为民着想,确保市民一方平安”?……它奶奶的,这是什么社会的混账逻辑!!
刘毅已经无心继续扯蛋“为官不容易”,问:“那,抓捕那事……”
“先压压吧,让我想想,嗯,想想。”杜柏青不知是吹烟圈吹上了瘾还是有心想学习这门嘟嘴皮吹圈圈的嘴皮艺术,竟又点燃了一支在练习喷圈圈。
“那我先回ais,杜市长您先忙。”刘毅立正向杜柏青行了个警礼便转身离开。刚出到市长办公室门外,身后便传来了杜柏青的朗朗笑声:
“哈哈,三个圈,这回竟然连吹了三个圈……”
……
郭厂长还是十分能干的,还不到下午两点半,他就将周子宏“头七”所需的物品全都备齐了。见车尾箱装不下纸天梯,便打开后排座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天梯”慢慢摆入到座位上。又站在车门外边拍打着手掌上的纸尘边在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遗漏,烛台香火、三生、水果、茶叶、烧酒……齐了。他关上车门便打电话给赵若茹:
“弟妹,子宏头七的东西全都备齐了,你看几点能回家?”
“郭大哥,是头七的事吗?”
“是呀,供品都准备好了,想让你早点回家准备一下。”
“估计沒这么快,说不准还回不了呢。”
“怎么啦,有特殊任务?”
“可能吧,要等刘sir回来才知道。”
“好吧,我回厂等你。”
“好的,我到时给你打电话。”
郭厂长没再说什么,启动皇冠3.0就调头回厂。刚到厂门口就看到十多个员工慌慌张张地从仓库区跑出来,随即一股浓烟也尾随着员工身后翻滾过来。他连忙停车走上前去大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
“着火了,仓库着火了!”慌乱中有人回答。
郭厂长大声喝道:“你们不赶快救火,跑什么呀!”
惊慌失措的员工听厂长一喝,像是猛然醒悟了,倏时全都停住了脚步。这时,人群中有人说:“是呀,跑什么呢,我们赶快折回去帮忙救火才是呀。”
那人的话音未落,大家便一窝蜂地又往回冲。
久经沙场的郭厂长十分冷静,边冲入厂区边拔打火警119报案。他知道,因为制造企业属a级消防要求,建厂时就在厂区内布有七八条消防栓。进入厂区后,见主管人员早已到齐,并且每个主管都主动负责一个高压水龙头在救火,他感到十分欣慰,也说明这帮跟他混了多年的兄弟都是赤胆忠诚的……望着这班拼尽老命在救火的兄弟们,他感动得热血沸腾,等救完火,他要大摆筵席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
忽然,一个瘦个子员工哭丧着脸飞跑过来,惊惶地说:“锻压车间也起火了。”
“锻压车间?”郭厂长觉得奇怪。“离火区那么远也着火?什么原因起火?!”
“不知道,”瘦个子像是吓懵了,拼命摇着头说:“火很大,要快,要快!”
两个主管随即带着两帮人朝锻压车间奔跑过去。主管匆匆跑到郭厂长的身边,附到他耳根说:“大哥,这火烧得有点蹊跷,怎么越救火势越大?”
郭厂长其实早已觉得不对头,七八条水枪居然压不住那一点火头,火势竟然越压越大,难道是……虫蛹?他举目四围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又抬头扫望厂房,果然,七楼厂房的墙上出现了一个足有两米长的蛹痕……他立刻醒悟到大事不妙,这蛹痕明摆着就是冲他而来的,这回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手机响了,是赵若茹打来的,“我这边任务已经解除,可以回家了。”
郭厂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拿着手机只是机械地应着“嗯嗯”。
“你到我小区门前等,我打个车很快就到……”
“工厂失火了,很大……”郭厂长忽地醒悟什么,大声喊道:“你别过来,弟妹,千万别过来……两米长的蛹痕,别过来,听郭大哥一次,千万别过来……”
主管匆匆过来打断了郭厂长的通话:“大哥,你的办公室也着火了!”
他抬头一看,见火苗已经从窗口燎出,问:“办公室的火着了很久吗?”
“应该是刚着的火,”主管嗫嚅着,“两分钟前我还看过,火确是刚着的。”
“刚着的火会这么猛烈?”
主管急得涨红着脸。“我也搞不明白。”
郭厂长狠狠地啐了一句:“又是那该死的虫蛹!”
供应商以及客户合同、产品数椐、模具资料、银行借贷,多年以来的财务数据……郭厂长第一时间反应就是这些重要凭证都是工厂的命脉,绝对不能烧毁!
厂长办公室设在七层,他扔掉手机沿着楼梯级就拼命往上冲。到了办公室门前,他也顾不得火苗从门脚缝往外闪喷,掏出锁匙就要开门,不料一伸手就被滚烫的门板烫到缩手。他扭头看看周围,发现走廊尽头有个水龙头,飞跑过去淋湿自己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