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我认为要害还不仅于此。”赵嘉仁先买了个关子,接着就把前一段在泉州与赵宜昌所说的那番话给贾似道再讲了一遍。
贾似道可不是赵宜昌,听了赵嘉仁所讲的内容,他忍不住啧啧称奇。在国内做买卖要从别人碗里抢一块,从占城与越南输入粮食,则是把大宋这口锅里面的饭变多。这些看法官员也未必不懂,但是能如此清楚说明白的却没几个。
等赵嘉仁举了造船航运的工人去卖粮食的例子,讲述在粮食总量没有增加的情况下,货币量猛增,直接导致粮价高涨,所有人日子一起难过的逻辑关系。贾似道差点要拍案称是了。现在大宋的问题就在于此,国家为了因应问题,不得不发钱。每发一次钱,就会引发某个地区的物价上升。而物价一旦上升,就很难下来。百姓们日子过得很是不开心。
赵嘉仁提出修建灯塔的建议,的确能够有效促进大宋航运。而赵嘉仁开辟南海航路,从占城与越南进口粮食的思路,至少理论上能够解决不少大宋遇到的问题。
这下,贾似道爱才之心大盛。稍一思索,贾似道下了决心。他说道:“嘉仁。你若是想办这等事,知州都不成。你大概只能做福建路提点刑狱了。不知你可否想做这个?”
“这……这得多少打点……”赵嘉仁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一个县尉,想做福建路提点刑狱,多少打点都不成。”贾似道毫不犹豫的给了赵嘉仁一个嘲讽。
赵嘉仁沉默不语,此时已经轮不到赵嘉仁说话。
果然,贾似道也没有卖关子,他直接告诉赵嘉仁,“想成此事,只有靠覃恩!”
赵嘉仁更加沉默了。覃恩,是皇帝臣民的封赏与赦免。在大宋,相公们拥有官员的决定权,然而最高人事权实际上掌握在皇帝手中。
当然,覃恩如果只是追赠荣耀,册封诰命,那倒也罢了。如果是用来强行给人加官,其结果大概就是那人成为好大一部分人眼中的公敌。
看着赵嘉仁的模样,贾似道看出赵嘉仁知道覃恩的两面性。对于一个知道利害所在的聪明人,贾似道反倒觉得可以帮赵嘉仁一下。他问:“嘉仁可愿试试?”
赵嘉仁知道自己的人生到了关键点上,若是上一世,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尝试风险这么大的决定。然而这一世他却没有什么好怕的。盯着贾似道的眼睛,赵嘉仁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认为蒙古人三年后南下,到时磨勘未到,覃恩之事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求一事,若是贾公到时候开了幕府,还望贾公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