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定三年九月,北上的船队带来的南海商品入关纳税的事情总算全部搞完,赵嘉仁终于不再那么忙碌。【△網】
一转眼间,赵嘉仁在泉州知州的位置上就干了将近三年。大宋的磨勘是正常官员三年一任,只有那些犯罪或者犯下大错的官员才会四年或者五年一磨勘。赵嘉仁第一年知州因为剿灭了蒲家,靠出售蒲家产业赚取的税收在财政收入上完成了任务。得到了良的考评。
第二年就因为没能完成税收,评价只是个中下。
景定三年,在努力恢复了海上贸易之后,赵嘉仁再次完成了税收任务。以大宋的磨勘标准,赵嘉仁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任务。至于地方上的稳定,因为大量雇佣被夺佃的百姓去济州岛开荒,福建的穷人有了个出路,每年都会因为夺佃而导致的社会问题并没有出现。泉州治下可谓国泰民安。
赵嘉仁很希望自己能够满足这样的局面,然而他做不到。齐叶把账目汇总拿给赵嘉仁看,泉州的巨额税收中,赵嘉仁的船队就承担了三成左右。也就是说,赵嘉仁作为光荣的纳税人,正在以他自己的钱养活大宋的官。
就在赵嘉仁觉得心里面一阵阵难受的时候,齐叶问道:“知州,现在这八家愿意入股的,你不担心他们学到咱们的技术之后离开单干么?”
一听这个问题,赵嘉仁笑了,“齐兄,你也知道这几年咱们在科学研究上花了多少钱。我记得你还被吓的说这简直是吞金兽。”
“没错。”齐叶对当时的回忆很深刻。
“有了这样的投入,我们赚钱的行当才越来越多。而且同样的技术,我们也在不断改进。老旧的技术在不断被抛弃。他们学了之后就走,顶多是能学那么一星半点的技术。距离懂得整个体系差得远。我们有什么好怕?”赵嘉仁回答的非常自信。
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技术,可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齐叶能理解赵嘉仁的自信。可这些技术若是被人轻松拿走,他还是觉得心里面的堵得慌。
赵嘉仁觉得没办法让齐叶理解体系的威力。一旦进入体系,那是根本无法脱身的。脱离了这个体系的结果就是被体系内越来越强大的组织给碾碎,若是不离开体系,那就只能成为组织中的一份子。这无关个人愿望,这是一个发展的必然。
看着齐叶不爽的表情,赵嘉仁只能说道:“咱们的钱庄现在每月的流水有多少?”
这个问题让齐叶登时情绪变成了正面,他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一张单子交给赵嘉仁。那是流水的统计单子,从成立之后钱庄的主要任务就是给赵嘉仁旗下的各个单位发工资。直到南海贸易恢复之后,钱庄的流水暴增了几十倍。
“那利润有多少?”赵嘉仁关心的是这个。
“去年我们不欠钱,结余了五千贯。今年我们不欠钱,到现在结余十五万贯。到年底的话,加上棉布,大概能有二十五万到三十万贯的结余。若是济州岛造的船真的能和咱们在马尾造船厂造的船差不多,咱们在造船上一年能省下来十几万贯。”齐叶列举完这些数据,终于觉得自己也像是个真正的钱庄大掌柜,至少他已经有钱可以用来周转。
这几十万贯是用来提供给海上贸易的,购买商品需要支付钱,而太多人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只能借钱在泉州买下大量商品,再把这些商品运去两浙路与两淮路销售。借钱给他们可是利润丰厚的买卖。
就在齐叶高兴之际,就听赵嘉仁问道:“如果我们手下的人从现在的四五万人变成四五十万人的话,支出有多少?”
“要那么多人做什么?”齐叶被这话弄到有些糊涂。
赵嘉仁解释道:“我们在南海必须有据点。那个南海大岛需要人驻守,以后在南海很多港口也需要有人驻守,在北边也会有海岛需要移民。船队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大。那些人加上他们的家人,四五十万只是早晚的事情。”
明白了前一个问题,齐叶生出了新的不解,“可哪里有四五十万人可用呢?”
赵嘉仁对这个问题很是鄙视,他有些不屑的答道:“光是福建就有大概700万人,其中最少一半都是三等户。这些人哪里有地可种。只要他们真的相信咱们不会倒,光是为了每个月的薪水,他们难道不会投奔到咱们这边么?”
面对这个超出自己想象的问题,齐叶并没有让步的意思,他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赵兄弟,你到了年底就要前往京城。明年你大概就要当京官啦。没有你在福建镇着,难倒福建的官员还会这么卖力?你说七八万人倒是可能,四五十万人大概得好些年后啦。”
很少有人敢这么直率的对赵嘉仁说话,赵嘉仁当然知道自己这种流官并没有自主选择就任地点的权力。大宋强干弱枝就是朝廷掌握着地方官员的人事权,所以对官员的任用非常有意外性。赵嘉仁在福建已经干了九年时间,依照大宋的传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赵嘉仁在福建继续干下去。
既然齐叶说的如此认真,赵嘉仁也就不和他争论。这样的安静日子里面,赵嘉仁好好当了半个多月的奶爸。到了十月,北边的船队南下了。这次一举来了九艘船,据说还有九艘船已经上了船台,没多久就能造好。
这个速度让马尾船厂的司马考都决定明年无论如何都要前去济州岛看看。这哪里是造船,这简直是下饺子么。
而且随船队前来还有济州岛的岛主刘猛。刘猛的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