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柏年接到李春景的战报,得知第二军已经夺取了岳州,并准备朝着长沙而来的时候,郝柏年就已经是预判了明军可能会做出的多种反应。
明军的诸多反应里,什么都不足,分别死守长沙和衡阳自然是对唐军最有利的,因为这样的话,唐军就能够分别攻破长沙和衡阳,彻底奠定湖广大局不说,而且还能够一举歼灭明军在湖广地区的大部分主力。
那可是总数五六万人的明军主力部队,都是督标和练军,可不是什么卫所兵能够相提并论的!
但是李春景也很清楚,明军又不傻,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等着唐军杀上门去的。
郝柏年猜测明军可能会主动出击,集中长沙、衡阳两地的围杀自己的第一军,而这种情况对于他的第一军而言也是最危险的。
另外还有几个可能性就是,明军可能会放弃衡阳或者,而这种可能性,对于大唐王师而言却是最麻烦的。
如果明军主力尽数躲在长沙城里,面对一个有着完善城防工事,有着众多火炮,而且还有五六万精锐防守的长沙,说实话即便是第一军和第二军合力在一起,想要拿下来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到时候要么是依靠长时间的围困,要么就是不惜付出大量的伤亡进行强攻,而这两种,都是郝柏年所不愿意面对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派出前锋部队到长沙、衡阳之间的缘故,为的就是截断这两个城市的联系,不管是衡阳之敌去长沙,还是说长沙之敌去衡阳,都是需要拖延住。
此外,其实郝柏年还考虑过明军主动放弃长沙和衡阳,然后逃入江西的可能性,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打都不打一场,就放弃长沙和衡阳逃入江西,张岳估计要发飙杀人了!
而且即便是想要逃入江西,但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除非是抛弃火炮等大部分辎重,轻装逃命,要不然的话,他们休想轻易摆脱大唐王师的追击!
而丢失了火炮和大部分辎重的这些明军,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如今,明军果然是做出了和郝柏年预测之一的选择,衡阳之敌选择了火烧衡阳,然后试图逃入长沙顽抗。
但是,这些明军想要逃入长沙,首先就得先摆脱王朝宏所部的纠缠!
湘水一侧的沈家渡口,位于衡阳之北,长沙之南,不偏不斜,刚好位于两城中间,不少过往的船只都会选择在这里停泊过夜,然后继续第二天的形成。
因此此地虽然不是什么大城,甚至连个小城都算不上,但是作为一个地方上的渡口,却是颇为繁华,渡口内还有市集、专门做附近乡民以及过往船客的生意。
不过这都是老黄历了,自大两年前伪唐贼军杀进了湖广后,虽然衡阳和长沙都还掌控在明军的手里,但是湘江上的内河运输虽然还没有中断,但是也是一落千丈。
沈家渡口也不复往日的繁华,平日里挤的慢慢的木栈码头,最近两年却是脸三分之一都是空着的。
然而,今天的沈家渡口,却是迎来了似乎往日的繁华,木栈码头上停泊了大量的船只,码头上也是人流涌动。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那么就会发现,码头上的人却不商,而是清一色的官兵!
那些停泊在码头上的船只,也都是体型庞大的官船!
此时,渡口内的一个小宅院里,几个穿着红袍的官员皱着眉头正在说话。
此时有个三品武将道:“怕什么,我们的船只这么多,他们就算是打沉了几艘又有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一旁的一个五品文官却是摇头:“如果要强行闯关的话,在贼军的火船和火炮攻势下,恐怕能够顺利过关者,十不存一啊!”
只听这文官继续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即使让船队停下,然后上岸陆战,把他们的炮台给毁了,这伙贼军不过是前锋而已,兵力不足五千,而我们足足有三万兵马,只要击溃了这股贼军前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顺江而下直达长沙!”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四品文官道:“可是敌军居高而守,要强攻的话,恐怕不容易啊!”
旁人也是附和道:“是啊,没有想到这些贼军来的这么快,而且还在河道弯曲狭小之处部署了火炮,还搜集了众多小船堵塞河道!”
先头说话的那个三品武将道:“打什么啊,如果不能坐船的话,我们直接上岸步行,一样能去长沙!”
“上岸步行?”刚才那个五品文官道:“这绝对不行,我军虽然走的匆忙,但是依旧携带了大量的辎重,千斤重炮就有数十尊之多,而且我们又缺乏马匹,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多的火炮和弹药快速前行,而且敌军还有骑兵近千,想要绕过他们去长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眼前这股伪唐贼军只是前锋而已,他们的大队主力就在后头,如果我们被他们拖住了几天,那么就会被他们的主力追上,到时候恐怕我等就更难逃脱了!”
“依我之见,还是要一鼓作气,直接打掉他们的炮台,然后让船队闯过去,只要过了这道关卡,对我们大军就能够坐船直抵长沙!”那个三品武将依旧坚持要强攻炮台。
此时,坐在上首的一个穿着四品文官袍服的中年男子也是皱眉不已,而他正是督标新军前军统帅,左佥都御史程洪安。
而他下头的几个人,有的是他麾下督标前军的文官将领,而有的则是衡阳练军的将领,另外还有衡阳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