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再一次提起这问题的,还是刚才那名汉子。不过话一问完,他屁股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脚,登时摔了个踉跄,只听那领头的汉子怒声道:“他娘的你个小兔崽子,成心找事是不?我要知道怎么办,还用得着找你们来商量?”
“——”先前提问的汉子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去拍掉身上的泥土,只一手揉着自己的屁股,讷讷不再接话。其他人则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没人愿意和他一样不识相,然后再挨上一脚——
“大哥,既然咱们已经得罪了那李谦,要不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一位作小厮打扮,长得贼眉鼠眼的瘦弱汉子提议道:“左右咱们身上都背着人命,多这两条不多,少这两条也不少!不过,”说着他‘嘿’的一笑,一脸急色地搓着两手道:“那俩姑娘长得倒是着实可人,就这么杀了有些可惜,要不哥几个先玩一把?”
此话一出,为首之人当即便是一咧嘴,笑得颇为诡异:“这来得及?”
“来得及!想那李谦纵是有天大的本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得到咱们!”方才被踹过一脚的汉子此时亦是出声附和,“大哥您先来,下一个到我,你们再往后排排,怎么样?”
“凭什么大哥之后就先轮到你啊?论备份,论资历,怎么都该是我排大哥后面!”
“我说张老三,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急色?”
“你说谁一大把年纪呢?”昨夜扮作车夫的张老三怒道:“就你裤裆下那点玩意儿,还敢和老子比?”
“比就比,怕了你不成?”汉子显然也不服气,当着面就挑衅道:“要不,等大哥玩完之后,咱们一人一个,当着哥几个的面比比,看是你宝刀不老,还是我金枪不倒?”
“好啊,真以为老子上了年纪,那活儿就不中用了不成——”
“够了!”
正在二人争执不休的当口,老大发话了,“争什么争?”
另外三人齐齐看向他。
首领神秘的一笑,看着几人道:“这么着吧,老子先来,你们轮后!分不出先后的话,你们仨儿就一块上得了,这姑娘不是有两个呢嘛!”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随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柴房里结满了蛛网,几束稻草胡乱地堆放在角落里,由于没有光线投射进来,在这大白天里,屋子里仍是昏黑一片。
子衿姐妹二人,就是被关在了这里。
此刻,俩人靠在稻草堆旁,身上都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的,两手绑缚于身后,双脚也缠在了一块儿,加上门外还上了一道铁锁——凭着她们两个柔弱的女子,显然是无法做到自救的。
姐妹俩嘴里也被塞满了布团,根本就做不到出声呼救,只能是互相看着彼此,默然落泪。
盛夏的天气十分闷热,俩人又被关在这脏乱且如同火炉般的小屋里,在头顶烈日的炙烤下,全身都被汗水淋得湿漉漉的,脸上同样也脏得像只小花猫。
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对于两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来说,显然也是会感到无比绝望的。但相比起妹妹来,子衿最初虽也彷徨无措,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她便努力展开了自救。
可惜的是,就在昨夜,正当她堪堪要挣脱开两手上的绑缚时,歹人刚好就闯了进来,准备带她们转移地点。
头一次的自救被撞破,那伙歹徒登时生出了警惕之心,后来再捆绑时都缠得特别紧,唯恐她们趁机逃掉——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后,子衿此时终于再一次找到了自救的希望,只见她口中的布团缓缓往外推进,不多时,便让她灵巧有力的舌头给彻底顶了出来。
呼——
破布掉到地上,子衿长舒了口气,随即凑到妹妹嘴上使力一咬、再往后一拉,子衿嘴里的布团也让她给扯了出来。
“姐姐——”子佩声音低低地啜泣着,一脸惊惧地道:“这要是让他们再发现了,他们会打死你的!”
“别怕。”子衿小声安慰并吩咐道:“来,你现在把身子转过来,我给你咬掉手上的绳子。”
“这——怎么可能?”子佩显然不信,她的牙齿能锋利到可以咬断绳索的地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子衿出声催促道:“快,晚了怕要来不及的。”
子佩立即点头,然后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用后背对准了姐姐。
子衿张口去咬她手上的绳索,奈何那绳子也有指头般粗细,片刻想要咬断,谈何容易?
子衿使劲地用牙齿不断磨着绳索,嘴巴都蹭破了也仍执拗地不肯就此停下,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尽管它渺小得令人近乎绝望。
鲜血染红了贝齿,又滴落到子佩的手上,看得她心疼不已,口中抽噎着,不停地劝姐姐放弃这样不切实际的打算。
“姐,你就先停下吧,这绳索太粗了,你咬不开的。”
“姐,你快停下来,别再白费力气了,咱们即便是解去了身上的绳子,又如何能打得开门,逃出去呢?”
“姐姐——”
不知过了多久,双眼泪水模糊的子佩只觉手上一松,发现绳索竟是真让姐姐给咬开了,她立即回过身来,却见姐姐此刻早已是满嘴的鲜血,下巴都在发颤。
“姐——”她一把抱住子衿,失声泣了起来。
“小——”子衿艰难地张了张口,声音微弱地道:“小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