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北将军府内,一早仍旧是练武场上最为热闹。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邢姜并未站在练武场的指挥台上。
“将军,昨夜我已经去过汪府,见过春子姑娘了。”
议事厅内,苏白向邢姜汇报道。
邢姜颔首,片刻又问:“你看她可好?”
“将军,姑娘才去汪府一天,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呢。”
也是,邢姜在心中暗笑自己,这一天之前,好与不好又能有多大的悬殊呢。
“只是将军……您让姑娘在汪府里闹起来,这又是何意?”苏白不解。
邢姜答他:“这汪府本就已经是一坛浊水了,我要这水搅得越浑越好。”
见邢姜不挑明了去说,苏白也不再问,只是又报:“那张书鄂拿来换女儿的三万精兵,已经入编,将军可有何指示?”
“这三万精兵暂时不动。”邢姜又像突然想起来般:“张斯瑶送回晁府前,喂了药吧?”
“按您的吩咐,喂了。不过其实喂不喂也没什么区别了,那日把她从马厩里拖出来以后,她几乎已经形容痴呆了。”
听苏白这么一说,邢姜短促的一笑,不再说些什么,摆手让苏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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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接到了苏白的消息,桑春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一夜也睡得很好。
直到温青来唤她起床,桑春才从床上爬起来。
“小姐,今日不能由得您睡了,待会用完早膳,得去上厅贡香呢。”温青一边帮桑春更衣,一边嘱咐她。
听温青提起,桑春趁势装作委屈的问她:“温青,我离家早,娘和祖母也早都不在了。这次回家,我觉得表兄姐们也都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回来惹他们不开心了?”
温青本就与桑春同岁,年龄还小,毫无心机城府,见桑春委屈起来,赶紧安慰她:“怎么会呢,只要多些时间,小姐和他们熟悉起来就好。几位表少爷小姐们都不是苛责下人的主子,为人应该都很好的。”
“你以前服侍过他们?”
温青回答:“没有,我也就比小姐您早来汪府几个月而已。我爹娘都是汪家丝织院的丝工,大姨娘碰巧见过我一面,就叫我来府中做丫鬟了。做丫鬟比做丝工轻松多了,每月银钱也可观,我们一家都特别感激大姨娘。”
桑春面上笑笑,不再说什么,待用完了早膳,便同芙翠温青一同朝汪府上厅去了。
桑春踏进上厅门内才发现,自己还是来的迟了,汪禹远同他四个侄儿,还有三个姨娘,都已经在上厅中了。
汪府的上厅**奉着汪家已故的亲人,汪家的家谱、祖先像、已故亲人的牌位,都供在这上厅***桌上摆着香炉供品等物。
“韵清,今日算你正式回到汪府的第一日,快来给你祖父母和你娘,还有你大伯和婶娘上香。”汪禹远吩咐桑春。
桑春规规矩矩的先在香案前跪下行叩拜大礼,接着起身接过芙翠点好的香,一一插在各排位面前的香炉中。
桑春拜完闪到一边后,汪季带头,汪纯儿、汪茗和汪泉儿也一一跪下,行礼上香。
礼毕后,汪禹远面上表情十分欣慰的样子。他回转身来面对着众人,清了下嗓子:“我不日便要动身去一趟盐矿,这一来一回估计要月余不在家中。府中上下日常事务依旧是由明珺打理。此番韵清回府,定要和表兄姐们好好相处。”
桑春称是,可汪家侄儿四人却无一人吭声。
汪禹远仿佛也已经习惯他们的反应,只说还有话要当着排位交代给桑春,便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待上厅里只有汪禹远和桑春两人时,汪禹远才长叹一口气:“家不像家,尊不为尊啊。”
见桑春不答话,汪禹远又苦笑起来:“其实现在汪家的产业,除了盐矿还在我手中把的比较死一些,其他的基本都已经被汪齐和汪季掌控。邢将军既然让你过来,定然是给了你办法的。我倒觉得你若是有什么计划,应该与我先做商量,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实施。”
桑春转转头脑回到:“邢将军的确没有给我什么具体的指示。”
汪禹远看着面前这个神色自若的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她才好。
虽然是名义上的女儿,可对她,实在是做不出什么亲近的言语举动。
汪禹远又叹气。
如果不是派她来帮忙,那邢姜到底是何意呢?
桑春见汪禹远不再有其他的话,行礼离开。
她对汪禹远,目前自然是没有多少信任的。桑春只时刻提醒自己要完成邢姜的任务即可,初来汪府,不清楚什么情况时,最好还是多看少说。
走在回芳菲苑的路上,桑春正琢磨着昨晚苏白来时说的话时,一个小丫鬟突然跑到自己面前行礼:“小姐,两位表小姐邀您一起过去聊天呢。”
聊天?桑春见汪家几个侄儿对自己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倒没料到她们会先找到自己。
身后芙翠突然开口对那个小丫鬟说:“我家小姐刚从上厅回来,身上沾染了线香味道,须得回芳菲苑先换套衣服。若是方便,麻烦让两位表小姐们来芳菲苑一叙吧。”
打发走那小丫头,桑春笑道:“其实也没沾上什么味道,倒是衣服总换来换去,怪麻烦的。”
芙翠深深的看桑春一眼:“小姐,奴婢得提醒您一句,您才是这府中唯一的小姐。”
桑春怔住。
芙翠躬身行礼,但未起身,接着说道:“奴婢这话僭越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