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颜傅走到村尾,就远远的瞧见赵老爹正蹲在门口修栅栏。
“爹。”颜傅走近自家的篱笆墙,捡起地上的工具和赵老爹一块儿修。
“唔。”赵老爹这次没有给女婿冷脸,二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爹你放心,”颜傅跟赵老爹郑重承诺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小玉,我们两口子的事儿谁来说也不好使。”
听了女婿的话,赵老爹暗暗松了口气。
当初女儿铁了心的要嫁给向福,自己虽不赞成却也没狠下心断了女儿的念想。如今...向家闹着要小玉下堂,就算老赵家都来给闺女撑腰,却也抵不过向氏人多势众。小玉还年轻,若是沦落到被休的下场...他这个当爹的,会内疚一辈子!再者,家里要是有个被休的姑娘,那底下的两个儿子就更不好找媳妇了。
所以颜傅的保证,无疑是给赵老爹吃了一颗定心丸。
“再就是...”颜傅瞄了赵老爹一眼,“我跟人洪大夫说好了,以药换药,以后小玉吃药就便(bian)宜了。”接着又把进山采药的事儿说了。
赵老爹扫了一眼颜傅的右手,叹了口气道:“你先跟赵大说说,让他领着你,别一个人在山里头瞎转悠。进了山你自己多加点小心,一家人都挂挂着你呢。”说完便抽走了颜傅手中的枝条,“这里不用你,先去吃饭吧,灶上你娘给你留着饭呢。”自从颜傅上次进山被豹子咬伤了右手,伙食的待遇就跟兆筱钰一样了。
颜傅摸了摸肚子,他刚才光顾着吃肉了,这会儿胃里确实有点反酸。“那行,爹你有事叫我。”
赵老爹摆摆手,示意他敢紧去吃饭。
颜傅便起身往厨房走,路过窗户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关于自己是颜傅的事儿,他准备过些日子再告诉兆筱钰,至少也得等她做完月子以后,免得到时候她心绪大动,反倒不利于养病。
屋内,几个孩子正在小炕上午睡,兆筱钰和刘氏在西边的大炕上悄悄讨论着赵茂的婚事。
刘氏将她这些日子给儿子相看的几家姑娘一一说了,“就兰家的那个二姐还不错,虽说长相上不是很出挑,但人勤快,干事说话都挺利落。”赵家的几个孩子都长得俊,所以刘氏是比着自己的两个闺女说的。
看来刘氏很中意兰二姐,兆筱钰手中穿着粗棉绳,头也不抬道:“那兰家要多少彩礼?”
刘氏抿了抿嘴角,将粗针狠狠攮进鞋底子,“我琢磨着...怎么也得十吊。”
十吊钱,也就是十两银子。兆筱钰放下手中的笸箩,“娘你等着。”说着就爬到炕尾,打开了五斗橱,从里面摸出一个黄布袋子来。
“娘,这是三十两银子,你拿着给阿茂娶媳妇儿。”兆筱钰将六个银锭子排成两排,笑眯眯的推给刘氏。彩礼十吊,修房子宴宾客再给人姑娘打副银三什,三十两估计也够使了。
刘氏吓了一跳,捂着嘴小声道:“哪儿来的这么些钱!?”
兆筱钰笑了笑,“你女婿卖参得的。”
刘氏也没想到那参这么值钱,“娘不要,你们留着过日子吧。”小玉这回伤了身子,光吃药就不是个小数,孩子都还小,家里里里外外哪样缺的了银子。
“哎呀娘你拿着吧,”兆筱钰眨眨眼,低声道:“我这儿还有呢。”
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自己面前,要说刘氏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儿子要模样有模样,要手艺有手艺,为啥迟迟相不上个媳妇,不就是因为家里拿不出彩礼钱么!
刘氏眼波一转,探过大半个身子。“女婿知道吗?”
“娘~,”兆筱钰嗔了刘氏一眼,“钱的事儿我说了就算,你女婿啥样你还不知道!”
刘氏想了想,也是。她转而又想起赵老爹,“你爹他...”要是让老头子知道自己收了闺女的钱,回家还指不定要怎么闹。
兆筱钰握了一下刘氏的手,“娘你只管拿着,爹那儿我来说。”
这下刘氏彻底放心了,不过她只拿起四个银锭子,“这些就足够了,你们也不容易,这钱算娘先借你的。”
这次兆筱钰没有再劝,只道:“娘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刘氏看了女儿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颜傅又跟着赵大进了山,这次没有带纸片儿,它的后腿儿还没完全好利索。俩人也没往深处走,最远就到溪谷附近,洪文画册上的草药有不少是赵大见过的,找起来也方便。
一进山,颜傅就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扯了赵大一把,示意有人在跟着他们。赵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换了一条小道儿,赵大祖孙三代都是猎户,对整个青源山非常熟悉,很快就将那尾随之人甩掉了。
赵大有些好奇,“刚才是谁跟着你?”
颜傅摇头,“不知道。”其实他心中已有两个人选:一是向银,因为自己那日的表现引起了向梁的怀疑,所以派向银过来窥察;二是那位执着于神仙草的李将军,不过他这两天并没有发现村里来了陌生人,所以身后之人很可能就是向银。
有了这个小插曲,两人当天下晌就回来了。赵大伤了胳膊用不了弓箭,好在陷阱里还有点收获,是一只半大的黄羊,他打算第二天和颜傅一起进县城卖掉。
有了钱,兆筱钰也开始盘算家里的生计,她拿了五两银子给颜傅,眼看着天一里一里的热起来了,趁着明日县里有大集,先置办些常用的家什和米粮是正经。
颜傅接过兆筱钰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