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
简单的寒暄过后,兆筱钰很有眼力价的闪人了,这两个人的气场让她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实在是李潜和季亮看向她家老颜的目光太渗人了。
不过等走到厨房以后,兆筱钰又开始担心起来,那个季亮...按说年纪也不小了,咋还没成家,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不同于兆筱钰的胡思乱想,打发了高黑去搬泥炉和茶壶,颜傅直接把李潜和季亮带到他制作火药的工作间,这里平时是不允许见明火的。
李潜心下稍安,至少目前看来,齐延福还是很有诚意的。
因为硝石等材料还没运到,屋里空旷旷的格外冷清。桌上摆着一系列计量的瓶瓶罐罐和颜傅自制的简易天平,靠墙的架子上倒是摆满了样品和一些奇怪的工具。
季亮好奇的打量着屋里子的物件,默默地回身跟李潜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个男人心里都明白,既然能进到这个屋,就如同上了赌桌,手里的牌该拿出来亮亮了。
“好久没见到季先生,是过年回老家了吗?”三人坐定之后,颜傅状似不经意的问,他知道季亮最近在忙招兵的事。
“亮...”提起家字,季亮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不过他很快整理好情绪,脸上重新挂起招牌式的微笑。“大丈夫无以立业何言成家!”
李潜点头暗赞。
颜傅知道季亮这副神情是做给自己看的,也没放在心上,“不知将军和季先生今日为何联袂而至?”
装,继续装。季亮暗唾谁说农民朴实来着,这泥腿子比泥鳅还滑溜!
“阿福,”李潜目光锐利的看向颜傅,尽量让口气听起来不那么严肃。他甚至还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可惜不大成功。“说说,那水壶是怎么一回事。”
颜傅淡淡一笑,和李潜打交道也有些日子了,对这个人他不敢说百分之百的了解,但百分之五十还是有的。这个男人有理想有抱负,讲义气顾亲情,最难得的是骨子里刚毅木讷,值得他赌一把。
“这要看将军想让它变成怎么一回事。”
“阿福,”李潜暗怪齐延福怎么没有字,等将来...他一定要给齐延福取个响当当的表字。“此话怎讲?”
“若将军只是将军,这(钢)就是水壶、铁锅。”颜傅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这个时代的铁器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所以他一直在准备在等待时机,而白眉的到来无疑就是那个开花的信号。
像颜傅这种男人会甘心一辈子种地?别开玩笑了。
季亮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不善:“若是更进一步呢?”
这话虽然问的有些冒进,但细细想来,却没有什么不妥。
颜傅不想和季亮这种酸儒玩什么文字游戏,直接点明道:“若将军偏居一隅做个逍遥王侯,这钢便是兵刀、铠甲。”
李潜能感觉到血液在猛烈冲击着脉搏,季亮更夸张,他兴奋的耳根儿都红了。
“不是齐某吹牛,相信将军和季先生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好刀好钢,但像这样的钢口,”颜傅打开墙角的一个铁箱,从底层抽出一块钢板随意弹了一下,瞬间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绝对找不出第二把。”
天知道在这个简陋的小作坊里,他费了多少工夫才做出一块勉强满意的钢来。好在原材料不错,虽有杂质但仍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颜傅把钢板翻了个个儿,那亮光几乎要闪瞎季亮的眼。“我用了特殊的涂料,确保它不会生锈。”
李潜瞳孔一亮,直勾勾的盯着颜傅,已然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渴望。“若本将不甘一辈子窝在这山沟里呢?”
颜傅信然一笑,“那还要看将军想走到哪。若只是扫平西越南疆,一合南北东西...可行倒是可行,只是...未免也太过大材小用了吧?”
季亮倒吸了一口凉气,扫平西越南疆代表着执掌了整个大龘,不,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大龘了,再灭了北朝廷,就这还算大材小用,他齐延福想干嘛,一统天下吗?!
李潜却是神采熠熠,这话真他娘的对他胃口!他起身朝颜傅恭敬的揖了一礼,像学生请教先生一般:“愿闻其详。”
颜傅抱拳回了一个军礼,“将军请移步。”
李潜看了季亮一眼,季亮知道这是有话要密谈,正好高黑端着泥炉茶盘进来,他便耐心的坐下煮起茶来。
工作间分内外两间,两人进到内室,颜傅推开墙边的一排货架,露出地下室的入口。下了楼梯,二人来到刚才颜傅和兆筱钰所待的密室。
这里存放着各种来自现代的军械,以冷兵器居多(其实大部分还是半成品,不过唬李潜够用了),倒是李潜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不够用,满意之余又暗叹齐延福的创造力简直惊人。
“将军,”颜傅觉得此刻有必要再给李潜吃一颗定心丸,毕竟信任是良好合作的基础,“去年这个时候,齐某家徒四壁,妻儿命在旦夕,不得已进山寻药,却被蛇咬...(死)了。”
颜傅的语气不悲不喜,李潜蓦地想起了百花谷的那条巨蛇,眼中不觉流出怜惜。他没有打断颜傅,而是静静听着,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向他交底。
“是赵大哥下山时救了我,有件事,齐某对谁也没有说过。”
说到这儿,颜傅舔了舔嘴唇,李潜忽然有点紧张,他之前打听过齐延福,确实跟眼前的这个人差距很远,难道说...他被蛇咬后发生了什么奇遇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