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
马队疾驰在开阔的山坡上,大蛋靠在高黑怀中,像鸟一样张开双臂左摇右晃,如飞翔般兴奋的嚎叫起来。
“哈!哈哈——”
向文有样学样,看的彭修禾一阵紧张,不过更多的是雀跃。
男人爱马,爱速度与激情,好像是骨子里天生具备的本能,一沾上就热血沸腾。
彭修禾稍稍直起身子,迎上凛冽的寒风,只一瞬就像刀子般刮过脸颊,眼睛被吹得睁都睁不开。他不得不重新埋下头,不经意间瞥到了大丫脚上的羊毛靴子。
这是兆筱钰的得意之作,硝好的羊皮毛终于派上了用场,她给全家每人做了一双青源版的ugg,可惜这个名字不被大家所接受,反倒是赵老爹随口起的“老农鞋”获得了一致认可。
一开始兆筱钰还时刻纠正,后来大家叫习惯了,她也懒得再说,只好捏着鼻子认下这么lo的名字。
虽然名字lo了点儿,但不影响孩子们对它的喜爱,大丫的鞋带上拴着两个毛球球,随着马的颠簸一跳一跳的,直跳进彭修禾的心里。
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回来了,11岁的男孩对于情爱的理解还停留在懵懂的概念期,彭修禾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不往大丫的方向看。
几场雪后,青源山脉被积雪覆盖,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山里格外清冷寂静,马奔跑在蜿蜒的山道上,蹄下飞溅起雪沫,留下一串灰秃秃的掌印儿。
他们沿着干涸的溪床一路逆流而上,穿过桃花林,经过夹桃沟,来到后山以北的林子。
太阳终于破开厚重的云层,给天空镶了一道金边儿,颜傅把大丫抱下马,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高的多。
“汪!汪汪!”纸片儿在地上嗅了嗅,抬腿儿在树下撒了一泡尿。
“就是这儿,”赵大指着不远处雾气腾腾的一汪水潭道:“我去年来过,瞅见没,鹿!”
他指的是地上的脚印,平时动物们鲜少会出现在离村庄这么近的地方,只有冬天,当食物不够的时候,才会跑到这里来觅食,他去年冬天就在这片林子里捕到了鹿。
“这好像是…”颜傅踩在岩石上把手伸进水中,水质温暖又粘稠,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个天然的温泉池。他遗憾的冲大丫摆摆手,“估计没有鱼。”
孩子们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死心,趁着大人们忙活的功夫,偷偷踩着岩石往水潭挪去。
水潭附近没有积雪,泥泞的地上坑坑洼洼,全是动物的脚印,小麦带人在赵大指定的位置挖坑——他挖坑(洞)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赵大和颜傅打绳索,其余的人拾柴的拾柴,铺网的铺网,谁都没留意到几个孩子已经溜到了水边。
“嗨!”高黑是最先发现的,他三步两作的跳过去,一把拎起大蛋的脖领子,粗声粗气道:“离水远点,老子可不想为了捞你变成冰溜子。”
大蛋耸耸肩,很惋惜的对大丫道:“姐,看样咱们是捞不成鱼了。”
大丫跳上一块石头往水里瞅了瞅,水潭很深,即便有鱼也很难捞上来。“要不咱们栓个绳把篓子扔下去?”
“不行,万一鱼太沉把篓子扯烂糊了咋办。”大蛋立即反对,向文点头赞成,“(而且)下篓子的时候(可能)会卡在石头缝里。”
“可水这么深,不下篓子咋捞啊?”
“不如把食洒在水面上,等鱼浮上来再用赵叔叔的网子捞。”彭修禾积极出主意。
“爹说(水潭里)没鱼。”二丫插嘴道。
不等孩子们商量完结果,大人们已经设好陷阱,准备去寻鹿了。
“谁跟我去挖松子?”颜傅背上弩箭,围猎这种事不太适合孩子们观赏。
“我去!”除了二丫,其他孩子都对这项活动不感兴趣。
颜傅用绳子绑好鱼篓,“把篓子下了,爹带你们去猎山鸡。”
“耶~!”孩子们立马不再纠结鱼篓的问题,高高兴兴的跟着颜傅出发了。
周围静悄悄的,走了约么二里地,树木变得稠密起来,颜傅对孩子们小声道:“你们要是听到野鸡叫不要出声,站在那儿等我过去。”
“野鸡咋叫啊?”向文没见过野鸡。
“咕咕…”大蛋学了一遍鸡叫。
“你那是母鸡,”大丫一本正经的更正他,“野鸡是这样的叫:谷…谷谷~~~”
“谷…谷谷~~~”二丫在一旁学。
“谷谷谷谷...”向文又重复了一遍。
“谷…谷…”
大蛋不耐烦道:“知道啦,别叫了,你们把野鸡都吓跑了!”
大丫张着嘴,十分无辜,“不是我叫的。”
“也不是我。”二丫摊手。
“别动!”颜傅忽然按住大蛋的肩膀,取下弩箭弯腰往前滑了两步——嗖!嗖嗖!
三支弩箭朝着同一个方向射出,孩子们屏息凝神,甚至忘记了呼吸。
“呷!”
野鸡惨烈的叫了一声,孩子们喜形于色,射到了!
颜傅快步跑去,拾起野鸡朝他们远远的摇了摇,“待会儿给你们加餐!”
有了这一只野鸡的鼓励,孩子们找起来更起劲儿了,期间大蛋和向文还轮流玩了一下弩箭,说好再遇到野鸡的时候让他们放箭。
但是下一只野鸡迟迟没有出现,向文走累了,一屁股扥在一堆雪上——至少,他以为那是一堆雪。
“叔,咱们歇歇吧。”
“好。”颜傅站在树下,大蛋挤到向文身边,“爹,为啥…嘿!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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