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从出现过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
流伊起初还能偶尔想起他的模样,日子久了,那人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直到彻底被遗忘脑后。
西域的冬天,风透过厚厚的狐裘,吹在人身上,冷到了骨子里。
流伊靠在君岳怀中,昨夜琴声入耳,虽动听却实在吵闹的厉害。她近乎一整夜都没有安睡,整个人都显得昏昏欲睡,疲倦不堪。
“可是乏了?”君岳将她身上雪白狐裘紧了紧,低声问道。
流伊朦胧间听到他的声音,猛然醒了过来,无声摇了摇头。
两人靠在院子里,其乐融融的安逸景象。流桑路过他们的院子,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门外观望。
君岳不经意间抬头,正巧看到院外站着的那人,正眼眸含笑的望着他,怀中依偎着素面朝天的女子,略微羞涩。
“啧,换口味了?”君岳看着他,出声说道。
流桑也不恼,搂着女子纤细的腰肢,大步走进了庭院。他目光锁定到流伊的身上,满脸尽是八卦的意味。
“君岳,小妹身子柔弱,你好歹节制一点?嗯?”向上翘的尾音,伴随着戏谑的笑声,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调笑君岳的不节制,没有半点真正关心小妹的意思。
君岳眯着眼睛,他既然看的出来,流伊也定然可以看的明白。
分明前阵子,他还答应的好好的,会替他隐瞒。那一场晚会,他也配合自己演了一出好戏,怎么突然之间,想要改变主意?
“流桑,适可而止。”君岳声音忽的一沉,眼底带着警告的意味。
流桑怀中女子,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君岳。西域的国主,为何如此迁就他?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切联系?
“你在看什么?”温柔的声音,忽的传到女子耳中,却莫名让人冷的打了个寒颤。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窝进流桑怀中,不敢在看他的眼睛。
流桑眸子划过一抹暗色,他纵身后退了一小步,与女子拉开些距离,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勾唇一笑,“怎么?可是没有见过像他这般俊俏的男子,一时看的呆了?”
女子酸涩的仰着头,却碍于他的动作不敢轻举妄动。眼前这个男子,是西域的储君,他若不怒还好,若真为了这件小事动怒,她便在没了翻身的余地。
“菲儿知错,请国主责罚。”她眼泪在眼角打转,楚楚可人的模样,却得不到眼前男人的半点怜悯之心。
流桑阅女无数,怎会不知她那点小心思。若单纯的知错,一心想让他责罚,他大概真的不会狠下这心肠。可偏偏她是个会演戏的主,竟妄想蒙蔽他的眼睛,就实在太不应该。
“君岳,你怎么看?”流桑转头看向君岳,开口问道。
女子身形一僵,那男子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就带着杀意。国主定是一早就看出了那男子的企图,这才顺水推舟的将她置于不顾。
虽然她多看了那男子一眼,却断然不敢有恻隐之心。她服饰国主虽然不久,却也毕竟忠心耿耿,守身如玉。比起那些背着他偷腥的猫,不知道好了多少。
君岳看着女子,冷冷一笑,“心机太深,杀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注定了女子的命运。她瞳孔猛地一缩,本能跪在地上,抓住流桑的衣物,哭闹道:“国主,菲儿知错,请国主网开一面。”
流桑像平日那般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眼眸温柔如水,可这一动作,却让女子浑身颤抖,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纵然我想保住你,可君岳难得开一次口,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的提议。”
脸颊上的大手猛地掐住女子脖颈,女子费力的挣扎着,大口大口贪婪着新鲜空气,却逐渐呼吸开始不顺畅,最终断了气。
流桑抬起头看着君岳,忽然笑道:“可还满意?”
君岳眸子眯成一道缝隙,冷声说道:“流桑,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好好好,我不逗你。”流桑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个不懂得风趣的男人,就这么经不起开玩笑。
流伊沉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女子最初还伶牙俐齿,耍尽了心机。可直到最后,却断送在了流桑的手中。
或许过去,她还会认为哥哥的这种做法,实在太过残忍。可如今,她却已经想的通透。无论在哪,只要有女子,就会有争斗。这其中的损伤不计其数,却偏偏有人甘愿飞蛾扑火。
或许为了权利,地位,也或许为了那没有人证实过的爱情。
流伊无声的笑了笑,她以为喜欢君岳,就能始终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莫名的想起不久前男子的轮廓,眼眸中的悲伤那么明显,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失去了对君岳的信任。
那段失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回来。
流桑唤人清理了地上的尸体,那些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处理起来极为顺畅,半点都没犹豫。
至于这尸体的归处,流伊不用问,也能想象的到。
“国主,石素光来了。”
流桑偏过头看着来人,皱眉问道:“他来干什么?”
“说是今日新进了一批绸缎,拿来先给国主和君蛊师挑选。”
流桑诧异的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君岳,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络了?”
君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出声说道:“不熟。”
流桑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抓住君岳的手臂,“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