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家丑,一家人闹出的丑事才叫家丑。
可李寿和李立德是一家人吗?
不是啊。
所以,李寿根本不怕把这件事闹出来。
在来公主府的路上,李寿已经跟唐宓商量过了。
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李家早已被李立德弄坏了风气,从根儿上都腐烂了。
李寿想要重现李家的荣光,那么就必须大刀阔斧的进行整顿。
不破不立!
再者,在李寿和唐宓看来,现在的李氏家族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赵郡李氏。
过去李寿还发愁,自己接管李家后,该拿这些吸血鬼、寄生虫一样的族人怎么办。
现在好了,他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将这些人全部清除出李家!
而想要做到这些,就必须把那件隐秘公布天下。
还有最最要紧的一点,李立贤等人遭受了这么多苦难,如今更是无法葬入祖坟、牌位进不了祠堂。
作为李立贤的嫡亲后人,李寿如何能忍受?
哦,他正牌的祖先在外面做孤魂野鬼,而窃据了李氏的贼人们却能享受李氏子孙的香火祭祀,凭什么?!
“你们两个倒是有默契。”
平阳有些失笑,暗道一声儿子儿媳妇的感情还真好。
嘴上却还继续问道:“十八郎,你想怎么做?”
十八郎扯了扯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一句话,我要告状!”
阿玖那丫头虽然聒噪了一些,但总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经典名言”。
这话虽粗鄙了些,可说出来就是畅快!
平阳嘴角抽搐,心说话,这小子是气糊涂了吧,连这么粗鲁的话都能说出来。
而更让平阳无语的是,她那乖巧、聪慧的儿媳妇,精致的小脸上居然满是赞同。
揉了揉额角,平阳道:“你要告状?告李立德?京兆府就算是敢接状纸,也未必审得了啊。这事儿太大,弄到最后,估计还是会送到御前。”
说着说着,平阳不禁关切的看着李寿,“不如——”直接去叩阍?让圣人来裁决!
李寿和唐宓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摇头。
李寿道:“世人都知道圣人与我的关系,也都知道圣人待我比亲生儿子都好。此事若是让他老人家来裁决,哪怕再公正,也会有人非议。”
一个弄不好,还会让那些世家趁机钻空子,说圣人容不下世家,借故整治李家呢。
李寿手里握有铁证,根本无需用权势相压,所以,他准备走正规法律途径。
“可京兆?”
正如李寿所言,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圣人不待见世家,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削弱世家。
京兆是圣人心腹,就算圣人没有亲自出面料理此事,世家也会怀疑京兆是得了圣人的授意,故意针对李家。
李寿微微一笑,“无妨,我准备向京兆建议,让他请李相、顾相以及其它几位一等世家的家主共同来审案。”
“嗯,此法可行。”平阳点了下头。
李寿、唐宓又跟平阳商量了一下细节。
平阳表示,“放心吧,你的那些证人我会命人好生保护,绝不让他们有丝毫闪失。另外,京兆审案的时候,我也会派兵暗中守卫,定不会让李老贼狗急跳墙!”
平阳好歹做过李家的儿媳妇,自然知道李家那位老祖宗有多么的不择手段。
而李立德手中的几百部曲,更像是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平阳心疼儿子儿媳妇,自然要事事为他们考虑清楚。
“多谢阿娘!”
李寿和唐宓齐齐向平阳行礼。
“好了,你们都唤我阿娘了,还这般客气做什么?”
平阳豪爽的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跟他们商量事情。
一直到了晚上,李寿和唐宓都没有回李家,而是直接留在了公主府。
“十八郎刚回来就去了公主府?”
李立德眉头微蹙,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话说他执掌李家几十年,顺风顺水,他从未有过这种不安与心悸。
“哼,定是他听闻了坊间的传言,知道李家要更改继承人,他急了,这才赶回来找平阳帮他撑腰。”
李祐明不削的哼了一声,凉凉的说道。
李立德瞟了李祐明一记,暗骂一声蠢货。
李寿是什么人?
十来岁的时候就敢帮着圣人算计满京城的世家,未及弱冠就跟着蒋忠在西北拼杀,这样一个有心计、有能力、果决狠辣的人,会一遇到难事就跑去找母亲哭求?
“过去二十多天里,他真的去出公差了?”
李立德没有打理李祐明,兀自低声嘀咕着。
布满老人斑的手掌轻轻摩挲着隐囊的纹路,脑海里开始回忆这段时间李寿的行踪。
唔,李贵那贱奴被带回来后,李寿就曾悄悄去了骊山。
接着他便去了京郊,据说是联络各大盐商。
回来没多久,他在户部举办了个什么拍卖会,将各大盐场的盐引以极高的价格卖了出去。
随后,买了盐引的盐商在户部领到了大批优质的惠民盐。
惠民盐刚刚上市,还没有出现什么成效,李寿又出门了。
这次出去的时间最长,足足二十多天。
这么长的时间,都够他回一趟赵郡老家了。
等等,赵郡老家?
李立德浑浊的老眼中猛地迸射出寒光,莫非,李寿又查到了什么。
要知道,李寿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