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心里存着疑惑,脸上却丝毫都没有表露,浅笑盈盈的跟刘七娘寒暄。
首先,她多谢人家的邀请;
其次,她委婉的表示,自己这两日不太方便,暂时还不能打马球。
唐宓来了葵水,唐元贞非常重视,昨天拉着她交代了许多。
什么不能碰凉水啦,不能吃寒性食物啦,不能做激烈的运动啦……
唐元贞不但对女儿耳提面命,还专门将阿姜叫过去,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所以,唐宓知道了来葵水的这几天是特殊时期,必须好生保养。
饮食方面有母亲和乳母盯着,她自己要注意的就是休息了。
尤其是这次是她初潮,更要多加小心。
虽然不必卧床休息,但打马球这样的激烈运动是绝对不可以的。
唐宓拒绝了打马球的邀请,刘七娘有些微的失落,却也没有太计较。
或许,在她看来,唐宓能接受她的邀请最好,不接受也没关系,左右她已经顺利跟唐宓搭上了话,彼此有了交流,那就足够了。
“是我思虑不周,该提前邀请妹妹的。”刘七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唐宓赶忙道:“七姐姐快别这么说,说到底还是我不好,若我早与姐姐相识,姐姐定不会忘了提前通知。”
唐宓这话也是实情,她自回京后,就一直在家宅着,并没有出来走动。
自然跟这些小贵女们少了来往。
没有来往,人家有聚会、有活动,又怎么邀请你?
唐宓这般好说话,刘七娘有些意外。
话说她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来来去去就那么十几家。
而唐宓于她们而言,有些特殊。
说唐宓是勋贵之女吧,这没错,王鼐、王鼎都是武将出身,身上都有爵位。
但你要单纯把唐宓划到勋贵这个圈子里,又有些不合适,毕竟唐宓姓“唐”,妥妥的一等世家女。
可若是把唐宓归到世家那一片,也不太恰当,唐宓的这个“唐”有点儿底气不足。
唐元贞把唐宓过继给唐家的这十多年,不少世家在背地里非议:也就是唐家嫡支绝了嗣,否则哪会任由唐元贞这般胡闹?
说这些话的人,固然有眼红唐元贞可以独揽唐家数百年财产的成分,却也道破了一个事实。
即,唐宓的这个“唐”,姓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弄来弄去,唐宓竟有点两不靠。
偏偏世家和勋贵是两个交集不大的独立社交圈,世家觉得唐宓是寒门土鳖,勋贵这边又认为唐宓是豪门士族,两边都没有主动招揽唐宓。
唐宓守孝回京后,又因为家里的诸多琐事,没有出来交际。
如此一来,唐宓跟两个社交圈都不熟。
唐宓这边是因为有种种原因,才没有出门,可落在某些人眼中,便成了唐宓清高、骄傲,不愿与寒门土鳖或是世家多联系。
再加上唐宓头上的“神童”光环,以及今年的接连两次立功,唐宓凭自己的能力,硬是把自己的诰命从乡君升到了县君,又从县君升到了郡君。
这般能干,妥妥是各家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啊。
而生生被唐宓映衬成对照组的贵女们,对她自然没有什么好话。
刘七娘作为侯门骄女,是这个圈子里的中坚力量之一,自然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唐宓的流言。
原本,她心里也存着疑虑,担心自己主动来跟她搭话会碰钉子。
这会儿真正和唐宓交流起来,她才发现,流言不靠谱,其实唐宓很好接触。
想到阿娘偷偷跟她说的话,刘七娘的心顿时火热一片,看向唐宓的目光更加亲切。
唐宓被刘七娘看得心里发毛。
幸好刘七娘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跟唐宓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
唐宓偷偷抹了把汗,还不等她喘口气,又有人上前来跟她搭讪。
这次的贵女,不是勋贵,也不是世家,而是皇亲。
魏王的庶长女,圣人钦封的嘉乐县君。
“常乐,怎么一个人坐着啊。三天后,咱们要去围猎,你去吗?”
嘉乐县君身为郑氏女,从骨子里透着骄傲,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
唐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常乐”是在叫她。
也是,她现在的封号是常乐郡君呢。
“围猎?在骊山?”
嘉乐骄傲,却不傲慢,且她这股子直爽,颇合唐宓的胃口。
“是啊,大部分都是宗室贵女,常乐,你也来吧。”
嘉乐叫唐宓“常乐”,也是把唐宓归为自己人的意思。
唐宓当然明白,嘉乐直爽,她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什么时间?”
唐宓已经十三岁了,可相知的闺蜜就一个郑勉。
可巧郑勉去年就出阁了,今年春天随着夫君去了外地。
两人没有断了书信往来,可到底不在一处。
而且唐宓也觉得,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宅在家里。
她,需要交际,也需要朋友!
“五天后!”嘉乐干脆的说道,“怎样?一起去吧。那天,几位皇子、公主之子兴许也去。”
唐宓点点头,“好,算我一个!”跟爽利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嘉乐见唐宓这般,忽的笑了,伸出白嫩嫩的一根手指,凤仙花汁染得鲜红的指甲分外鲜明。
“好一个常乐,我就知道你跟那些酸文假醋、矫揉造作的世家女不一样。”
唐宓笑弯了杏眼,“姐姐说笑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