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席位上的顾玉青,则是看着眼前的穆峥邵一惊。
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那日她在酒楼见到的样子,不仅是他,就连穆峥易的容貌,也与她先前见过的,完全不同。
究竟此时才是他们的真容,还是她先前见得才是真容,顾玉青不得而知。
目光越过大殿中央给皇上叩拜行礼的穆峥邵和安穗(顾玉禾),顾玉青朝距离萧煜不远处的一个空位看过去。
而与顾玉青目光交叉而过的,是苗疆八王看向萧煜的一道眼光,带着威逼。
萧煜迎上他的目光,佯做无可奈何,待到新人退下,舞娘入场,一曲喜乐奏过之后,萧煜起身,脸上带着他一贯的纨绔之气,对皇上道:“父皇,儿臣请了驯兽师训了养马场的马,正好趁着今日大宴,父皇不如派人将那些被训练有素的马牵进宫来,表演一场!”
萧煜语落,大殿之内登时议论声声,嘈杂而起。
说萧煜不学无术自然是必不可少,除此之外,更多地,则是热切的期盼,毕竟看惯了舞娘挥袖,腰姿漫漫,谁不想看看与众不同的。
每年上元灯会,那些杂耍之人时常会带了猛兽在京都街头做表演,蟒蛇大象狮子老虎的表演,大家已经看过数年,这军马表演,还从未见过。
训练有素的军马,气势昂昂的结队而行,纵然在大殿之上,也能感受行军之威武气势。
这种机会,可是罕有。
皇上闻言,骤然意外,“你什么时候又去搞这些,朕不是让你闭门思过!”
觑了一眼顾玉青的神色,皇上将闭门思过四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顾臻不日抵京,他可不希望,在顾臻回京之后,顾玉青心头怒火还未消,然后他儿子被顾臻暴揍。
尽管那个萧煜扬言要带回府邸的苏染,早就失踪的连骨头都寻不到,可他不敢保证,顾臻会不会打的萧煜找不到骨头。
这个蠢货,当着顾玉青的面,他居然说他请了驯兽师去训马,如果顾玉青以为他根本就没有诚心认错,那……不管认没认错,你做做样子也是好的啊!
蠢货!
皇上又翻了萧煜一眼。
萧煜则是一脸苦兮兮,“父皇,儿臣闭门思过这件事,您能不在这种场合提吗?闹得人尽皆知,儿臣还怎么见人。”压低声音,嘀嘀咕咕。
萧煜距离皇上坐的极近,他的话,除了身侧几个皇子并皇上听得道,其余人倒是只见他张嘴嘀咕,不听声响。
皇上被他一脸可怜相搞得哭笑不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个臭小子!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刚刚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点后悔。
此时萧煜又如是说,皇上当即便不再提此事,而是转头看向顾玉青,满目怜爱,“阿青可是见过军马表演?”
萧煜还从未见过他父皇对哪个大臣子女如是温善过,顿时嘴角一颤。
皇上语落,横了萧煜一眼,朕还不是为了你!
福至心灵,萧煜看懂了皇上这一记白眼,登时露出一个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笑,只是心头默默腹诽,就算是为了儿臣,您也不用表现的这么……狗腿啊!
皇上只看到萧煜的笑,没有读到他心头的腹诽,顿时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转眼又去看顾玉青。
顾玉青忽的被点名,当即起身,缓缓行礼,款款作答,“小时,母亲在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母亲怀着弟弟,父亲为让母亲欢心,训练了军马,表演过一次小型的阅马仪式,甚是壮观。”
她语落,一众宾客出啧啧倾叹声。
既是感叹顾臻对姑苏彦的那份痴情,又是羡慕姑苏彦和顾玉青见过军马表演,更是眼红顾玉青在皇室受到的重视。
当时萧煜在碧翠阁放出豪言,纵然是酒后失言,可到底也是让赤南侯府的面子大落。
京中名媛圈,最最不乏的便是落井下石,戳着脊梁骨的风凉话,一潮高过一潮。
今日宫宴,一则是为了苗疆八王,另一则,皇上则是为了当众给顾玉青做主,让那些看笑话说闲话的人,彻底闭嘴。
本就有意在人前替儿子为顾玉青扳回面子,得了顾玉青此话,皇上当即朗声一笑,“听阿青这话音,看来还是很怀念那次军马表演,今儿就让煜儿训练出来的军马,再表演一次,阿青也好看看,是不是比当年,更精彩!”
皇上这话,虽是普通,可配上他一副慈父般的表情,顾玉青顿时面红耳赤,落座时,情不自禁,朝着萧煜方向一瞥,就看到萧煜一双灼热的眼睛,正毫不遮掩的深情凝望她。
皇上语落,看向萧煜,“马呢?”
萧煜正凝着他家阿青看的缠绵悱恻,怎么看都是欲罢不能,忽的被皇上点名,忙收了视线,转向皇上,“养马场啊!”说的理直气壮。
皇上……你既是要表演节目,怎么不提前将马牵过来,难道要现在现去牵马不成!
萧煜抖着眼角,无声回应皇上:儿臣哪知道您同意不同意啊,若是不同意,难道要让几十匹高壮威猛的军马呼哧呼哧在大门外冻着?
他们父子俩的灵魂交流,满座宾客自然是不知道,只双目灼灼盯着皇上,等他下一句。
皇上一扫众人,对一侧内侍总管道:“去,让人把马牵来,另外,用暖轿抬了慧贵妃过来,让她也瞧瞧。”
慧贵妃最近总是身乏体困,头晕恶心,妊娠反应实在强烈,故而今夜的宴席,她并未出席。
内侍总管得令,刚要转身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