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锋利的爪子在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如同钢刀,一把一把抓向萧静毓的头面,登时,刚刚还嚣张跋扈怒气冲天的萧静毓,就披头散发尖叫起来。
“快,快把它弄走!”
青红趁机立在一侧,为了避免误伤,与萧静毓拉开一定的距离,却并不动身去救她,只保持认罪状,始终低头。
而萧静毓身侧的其他宫女,则是早就习惯了万事有青红打头,眼见青红不动,竟就跟着不动,直到萧静毓头上发饰被那狂躁的猫抓的散乱一地,大家才是后知后觉回过神,目光从青红身上掠过,愕然扑向萧静毓。
那猫儿如同癫狂的猛兽,虽只有小小一团,可发做起来,竟是一群宫婢拿她无奈。
青红冷眼瞧着,心头冷笑。
若非萧静毓素日待人实在刻薄,此时这些宫婢又怎么会对付不了一只猫儿,不过是人人不愿冲在最前面,不愿付出真心罢了。
那猫儿受药物作用,那般癫狂,谁不畏惧它的利爪。
终是等到时机成熟,青红转身,提了一桶冰水进来,朝着萧静毓的头上,一桶水泼过去。
当即,那只发狂的猫便焉然倒地,同它一同瘫倒在地的,还有奄奄一息的萧静毓。
她的惨状,可是要比宴席上皇后的那贴身宫女翠微凄然的多。
宴席上的猫,不住的只攻击翠微的肚子,可青红却是将药粉洒在了萧静毓的发饰上,那猫儿不攻击旁处,只抱着她的头不肯松手,连抓带咬。
很快,合欢殿的事便传遍阖宫上下。
慧贵妃听闻之时,正在用晚饭,得了这个信儿,好心情的让宫女又添一碗饭,原来这就是顾玉青给青红谋的三天安稳时间。
身心受创,又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接下来,只怕萧静毓就不止要卧床三日了。
她能三日清醒,就算不错。
这三日,足够她安排青红出宫。
御书房中,皇上正溺在宽大的木椅之中,双眼紧闭,揉着眉心,回想着今日之事,满面无力之感。
忽听内侍总管惶惶不安将萧静毓那边的事回禀过来,皇上揉着眉心的手骤然一顿,眼睛却是没有睁开,只是他的动作,也就仅仅停顿了一瞬,下一瞬,便继续揉着眉心。
“让御医给她瞧一瞧。”
再多的话没有。
纵然服侍皇上数年,可此刻,内侍总管也无法从皇上的面色上窥得他的心思一二。
只领命而去。
转眼,三日时间过去,这三天,果然如慧贵妃所预料,萧静毓莫说起床折磨青红,昏迷在榻,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青红本就是适龄宫女,皇后被软禁,慧贵妃主持后宫,那些被外放的宫女中,多加她一个名字,实在无可挑剔。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在萧静毓昏迷不醒时,慧贵妃到底还是征询了皇上的意见,得皇上点头,才亲自将青红的名字写上那外放的名单上。
顾玉青早就在京中买下宅子,为避人耳目,赤南侯府的人自是不好亲自到宫门口迎接,只能暂时搁置,等到日后一切尘埃落定再聚。
在宫中为赤南侯府做了数年内应的青红,总算是彻底摆脱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又过四日,一直在秘密调查牛乳事件的周秉德和如意,总算是有所眉目,给顾玉青带来实质性消息。
这一日,天气湛蓝,却是格外的冷,顾玉青经不住这份逼人的寒气,早早让人在屋中生起地龙。
花厅议事过后,才与吉祥回屋,如意便引了周秉德前来回禀,与他们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原本讨喜的五官,却是带了几分哀恸之色。
眼见顾玉青一眼朝这陌生人看过去,如意当即回禀,“小姐,他就是上一个牛乳商,韩玉琦。”
被如意介绍,韩玉琦双膝扑通跪地,朝着顾玉青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说着话,堂堂七尺男儿,竟就落下泪来。
顾玉青当即眉宇微动,朝如意看过去,满目征询。
如意便回禀,“奴婢和周大哥寻到他的时候,正有另外两个黑衣人寻过去,若非我们赶到的及时,他一家上下就要惨遭灭口。”
顾玉青顿时恍然他这张口就来的救命之恩,目光再次落向韩玉琦,道:“你且起来说话。”
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变,韩玉琦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起身之际,不免有些头重脚轻,双腿踉跄。
“他家里上下可是安置好了?”让人给韩玉琦搬了凳子坐下,顾玉青朝如意和周秉德看过去。
周秉德当即道:“安置好了,那两个前去灭口的黑衣人,奴才原本同如意姑娘计划,要活捉了回来给小姐审问,只是他们口中竟然都含了剧毒药物,眼见抵不过,双双咬破口中毒药,自杀身亡。”
顾玉青闻言,登时心头一凛。
口中含毒?那就是死士了!
何人所为,为了灭口牛乳商,竟然不惜动用死士,京都之内,能豢养的起死士的人家,屈指可数。
几乎一个瞬间,顾玉青便将思绪锁定在萧祎身上。
牛乳商的更替是在皇后的一手操办下进行的,而萧祎与皇后,早已一体,为了替皇后排除后顾之忧,萧祎动用自己的死士将牛乳商一家灭口,这样的推测,再合理不过。
只是,再合理,它也只是推测。
沉默一瞬,顾玉青转头复又看向韩玉琦,“你可知道,牛乳中参了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