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喷涌,南安王含恨看向这随从,“就算本王对不起你,那世子呢,睿儿待你,一直不薄!”
随从登时冷笑,“不薄?王爷可知,你的宝贝世子,表面是个正常人,几乎睡遍了辽北所有对他有意或者被他瞧上的姑娘,而背地里,却又是个龙阳之好!世子看重我,哼,看重的是我能比别人更有耐心的侍奉他吧!”
不过眨眼的功夫,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南安王实在难以应付。
五脏六腑,仿若被置于火架之上灼烤,血气翻滚,“哇”的一口,热血破喉而出。
吐了一口血,反倒是让他冷静了许多。
不再多看那背叛他的随从,转头对向萧煜,嘴角扯出一笑,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怎么,你妄图用这样的法子来拖延时间,好营救出慈宁宫里的太后吗?”
本已经死了的人,却是被南安王这样冷笑着说出,萧煜面上却是没有一点意外。
反而平静的无半分涟漪,“是啊,没错,拖延时间!不拖延时间,如何能让明路和骆志松去摸清慈宁宫的情形呢!我又不是傻子,明知有危险还会贸然同你一路并行。”
当时他吩咐明路之时,便一个眼色递给明路和骆志松,他二人,自然知道萧煜是何意思。
南安王顿时咬牙。
只是不及他压根咬倒,就见已经褪去铠甲换了寻常衣衫的骆志松和明路行来。
及至跟前,略一行礼,明路道:“殿下,慈宁宫里并无太后娘娘,是南安王布下的杀局。”
密布的截杀一局,被明路毫不避讳的当着面揭穿,南安王却并无方才那般骇然。
“你果然深藏不露,倒是本王看走了眼!”南安王语气寒凉,道。
萧煜一笑,“当年你若未杀我皇长兄,说不定,现在我还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无所事事,只知享乐,没办法,我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皇叔你逼的。对手如狼,我只能为虎了!”
南安王却是仿若听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不错,慈宁宫里确实没有太后,可我既然能知道,太后非但没有死,还被你藏到大佛寺,难道你觉得,太后此刻还能安全?”
“既然皇叔这么有把握,那还是带路吧,不走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去我皇祖母所在之处,如何?”萧煜冷静道。
萧煜的冷静让南安王心头愈加不安。
从无召入京那日起,他对皇位,势在必得。
可没想到,他所有的部署,全部功亏一篑。
皇上驾崩,只剩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储君,原以为,上天眷顾,他一切都会顺利。
却不成想,没有一件事情顺心。
辽东南越不再支持他,骁勇的私兵又让人下了大麻毫无战斗力,亲生儿子被他彻底怀疑,现在,慈宁宫一局又破败。
他剩下的,只有最后这一张王牌。
若是败了,他就彻底败了。
好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怀疑忌惮萧睿,他举事前将他留在府邸,现在宫门口兵败,萧睿若是明智,合该寻个安全之处暂时藏起来才是。
留着青山在,总会有柴烧。
眼前一切,原本十拿九稳的事,都成了不确定,南安王一颗心,七上八下,深深凝了萧煜一眼,蹙眉抬脚开行。
行至一片冰块消容的湖水旁,指着眼光下有些刺目的湖面,南安王神色伤郁道:“当年,也是这样的季节,我就是在这里不慎失足落水。”
“你怀疑是我皇祖母做的?”萧煜面无表情,朝那一片湖水睇了一眼。
当年,他也曾在这里“失足”落水,而且,还“失足”两次。
一次,是皇后娘娘的手笔,一次是舒妃的手笔。
还好,他命大!
南安王嘴角含着一抹苦笑,“自然是她,为了替皇上争取皇位,她已经对我下过不止十几次杀手,这还是仅仅我知道的。”
南安王语气苍凉悲悯。
时至如今,他必须要为自己某一条后路了。
倘若最后一计也失败……萧煜若是知道,自己今日一切,不过皆是因为当年的缘故,兴许,会放过自己一马,起码,不是死罪!
心思拂过,南安王一脸哀绝,愈发凄凄。
沉沉一叹,南安王指着那片湖,道:“春寒料峭,那湖里的水,当真是冷啊!”
萧煜嘴唇微抿,“后宫本就比沙场更加血腥,不然,皇叔的母妃也不会为了让皇叔上位,在我父皇的饮食里下毒了,若非有民间游医相救,我父皇,就要被当作急症来治,如此,无疑是自饮毒药。”
南安王当即脸色一白,有些发僵。
他断没想到,萧煜竟是这样回答他,略一沉默,提一口气,南安王继续道:“你可知我母妃为何那般?还不是被太后逼急了无法!其实,我们母子,从未觊觎过皇位,不过是太后逼得太紧,不得已为之!我母妃死的有多惨,想来你也知道。”
萧煜冷哼,“皇叔现在同我说这些,是想要打感情牌,将来让我放过皇叔一马?”
心思被萧煜这样无情揭穿,南安王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
萧煜却道:“皇叔与其想这些不着边际的,还不如想想,如何反败为胜,更切实一点!说句不好听的,成王败寇,若非我皇祖母技高一筹,只怕早就被你们母子逼死,所以,这个世界,胜者为王,皇叔还是歇了那些心思吧。”
略顿,萧煜又补充一句,“我倒是觉得,皇祖母再怎么杀伐决断,到底心软了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