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炽耀数倍,雷鸣轰响数倍,阿凤的灵眸也失去作用。食人鹰主则将斩骨柴刀挡在眼前,依然老神在在。
依稀能听得道牧冷笑连连,没多久喝一声“风来!”立马狂风大作。岸边地面都能明显感觉到飞沙走石,听见苦海中的奈河水波涛汹涌。
“雷光!”阴雷与天雷似海啸铺,劫云消散归虚。
“阳光!”太阳展露狂暴的一面,普照天地。
“火光!”道牧一身涅槃火高涨,灼灼燃烧,扭曲周遭一切。
“水光!”道牧双手一抬,手心向上,将雷光、阳光、火光反射。
霎时间,人们闭着眼,且还双手捂着,都是一片白晃晃。耳朵对嗡鸣已经麻木,反衬周遭空荡荡,一片死寂。
“风光!”道牧双手互缠互绕,仙风将雷光、阳光、火光、水光揉聚。
“炸泄!”风光爆散。光是利刃,斩碎一切。光是烈火,毁灭一切。风无情带走一切秽物,或卷入虚空,或带入阴间。
连惨叫声都听不见,人们只觉捂着眼睛都觉得疼痛难忍,脑海全是嗡鸣,几度要晕厥过去。好像才一下子,又好像过了很久。突然就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了风声,鼻子嗅到淡淡的甜香味。
人们睁开眼睛,却见道牧肉身不在天葬山上。当他们东张西望时,就见一道火光划破苍穹坠落天葬山上。
火光不散,涅槃火还在燃烧,道牧相似一个在窖中煅烧的瓷人,身上满是裂缝,涌着涅槃火,火星四溅连成串,像木炭飞溅火星一样,噼里啪啦。
童伯羽双手环抱,右手还攥着牧笛,靠在阿萌身上。童婕也不在诵经,直勾勾看着一脸淡漠的道牧,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须臾,童婕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为甚火势不灭反涨?”袖袍下,玉手紧攥成拳。
童伯羽不以为然,看着那久别的艳阳,“罪业恶气均被超度,可是鬼道众生还有幸存。”说着,童伯羽头微低,面对道牧,抿嘴微笑,“鬼道众生势要与他同归于尽。”
闻得此言,童婕不惊反喜,“那就让李焕衍回到阳世帮助他呀!”
“不行!”童伯羽斩钉截铁,“李焕衍帮不了他,现在反倒是他在帮李焕衍!”
童婕一脸茫然,不明白童伯羽是什么意思,也没去细想自己哥哥何时变得也这么话里藏话,心中都是对自己无能为力感到难过。
待到李焕衍成功登仙,他就有时间处理鬼道众生,此问题不大。”童伯羽信誓旦旦,牧笛轻轻的敲着肩膀,却没甚规律,五指关节处白森森,牧笛和手臂轻微在颤。
“李焕衍也突破仙凡桎梏了?!”童婕惊声失色,这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为生人,怎能在阴间登仙?”
“李焕衍在阳世登仙不难,难就难在他在阴间登仙。况且一旦开始登仙,就不得回阳世,要么登仙成功,要么灰飞烟灭。”童伯羽剑眉上挑,环抱的双手松一下,悬空半环抱,姿势奇怪,直勾勾看着道牧,目光闪烁,不知在沉思什么。
一旁童婕深呼吸沉重起来,袖袍下双手时而紧攥衣袖,时而紧握成拳,时而弓张成爪,时而伸直成掌。“我到底能做些什么?”这一句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心中燃烧。
“嗯?!”道牧一阵闷哼,脸颊鼓胀,立马又硬生生吞咽,依然有血液流出口角。身体连续颤抖数息,一块一块皮肤跟烧红的瓷片似的,自道牧身上掉落,甩在地上碎成一小堆黑褐色沙子。
童婕从沉思中回神,银牙暗咬,盘腿打坐,深呼吸一下,平复心态,心中默念几次静心咒,静心凝神,旋即开始背诵大自在往生经。
童伯羽被童婕的诵经声拉回现实,他扭头看向童婕,面色些许复杂,轻轻叹气一二,僵硬的双手松开,背负在后,牧笛敲着后背脊梁骨,丝毫没有要吹笛子辅助的念头。
道牧身上那些没了皮肤的创口,不见血肉筋骨,唯见喷涌涅槃火与烧红的熔岩。细细一看那分明是无数沙粒组成,看的人毛骨悚然。
童伯羽身体绷紧僵硬,双眸瞪大如金鱼眼。原来不知何时,道牧已经睁开眼睛,火球似的眼睛,正与童伯羽两眼相对。童婕潜心诵经,没发现童伯羽和道牧的异样。
两人相视时间也没多久,道牧又闭上眼睛。童伯羽咽了咽口水,余光瞥向童婕怀中的决刀,神情些许复杂。
阿萌从始至终都很安静,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河马,就那样呆呆的在原地。若非阿萌好几次出手撑开气罩保护童伯羽兄妹,还真被人们认为是一头低智商的灵兽。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归暝,黑夜降临,皎月升天。
越来越多人又聚集到苦海边,看着天葬山上摇曳的“篝火”与空荡荡的天葬池,听着海浪与诵经的声音,闻着奈河水和血水的恶臭。夜风凉凉,吹拂过来,却透骨的冰寒。饶是自诩地仙强者的人,也忍不住打哆嗦。
人们唏唏嘘嘘在讨论食人鹰主和阿凤突然凭空消失,究竟是去了哪里。没有他们两人在,如果食人鹰群暴动害人,那可怎么办。
自诩强者的他们心中心中忐忑,却又不想把自己心中的畏惧表现出来。于是乎,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竟然有种要盖过僧侣们的诵经声和苦海的浪花拍岸声。
正当时!
一股气浪汹涌拍来,接着就见一束仙光划破夜空,灌入童婕体内,瞬息消失,恢复平静。一朵莲台凭空生成,将童婕抬起,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