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事情说开了,反倒没事儿。一直藏着不说,憋着出事儿。道牧与梁广昇思辨至深夜,道牧在道途上的困难被梁广昇寥寥几句而春风化雨。杂牧这一杂字,似乎囊括一切。
“有故事,不简单。”道牧如是心道。
道牧一夜回味思考,修为没甚提升,仅仅觉得心情通畅。老姐牧兮怡现在还活着,且有一部灾厄编年书。那如水泥一样的心,也舒坦荡荡。道牧有种感觉他的一举一动,老姐牧兮怡全都知道。
翌日,道牧翻阅一楼其他藏书。当初只是扫过一眼,连书名都没细看。如今一看,梁广昇的女儿的藏书竟如此贴切道牧的喜好。与圆顶空间不同,这里的书籍全是以男性角度。
十数日后,阿萌尽兴而归,道牧一算时间,来云厌山已然有一个月余。
“阿萌,你在家,还是跟我一起去做工?”道牧将书签插入书籍,赫然是一本手写札记。
阿萌刚玩回来,没太大兴致,可又想和道牧待在一起,遂也跟着一起下山。
挑粪施肥,看牧放山,并非讲讲而已。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不可多得仙缘。在修仙者看来,这是低贱的脏活,沾染凡尘最污秽的腌臜东西。修仙者超尘脱俗,不染红尘秽物,高高在上。遂牧道者这类修仙者往往被看成卑微的散流,永不入正道。
心态不同,做事方法不同。但见道牧坐在阿萌背上,左手撑黑褐大麻袋,右手五指在有韵律的跳动。牧力之源分化万千在地生风,粪便自被卷起搅碎,或洒落草木根部,或小卷风犁地翻土,将粪便深埋。
一个白天下来,道牧就将散乱的粪便处理完全。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硬菜是那一座座粪山。每每看到粪山,道牧就忍不住想起灵兽天发生的事情。
道牧没有落地,位于高空俯视粪山,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往上蹿,似茅坑与呕吐物的混合。铃铃铃,道牧以厌玉牌激活风铃,“速速退离!”
道牧这一举措,立马让灵兽们愤愤怨怨,或开口人言怒骂,或仰天咆哮不满。不管是会人言的,还是只能闷兽语的,无不在骂新来的铲屎官是个傻子。
虽然他们心有怨气,但是道牧手上厌玉牌更加吓人。第一次出现拥有厌玉牌的铲屎官,第一次见这么另类狂妄的铲屎官。
道牧不慌不忙,朗声厉喝,“诸位请给小道一刻钟时间,小道方便,你们更方便!”
铃铃铃,风铃还在响荡,灵兽群的吵杂声迅速消失。似有默契一般,还在粪山里面的灵兽快速离开,在粪山附近的灵兽犹如退潮一样离开。
数十息之后,灵兽群全都退到二十里外。树林里面,山峰之上,云端之巅,他们眼神或是好奇,或是戏谑,或是冷眼傍观。
“一刻钟时间,这醒来的铲屎官怕不是个傻子。往时最厉害的铲屎官,也得花一天一夜时间,才讲淤堵清除,又花半个月时间,才秽物清理干净。”
“现在铲屎官的官威都这么大了吗?”
“你们说这个铲屎官能坚持多久?”
“……”
灵兽们以人言沟通的声音全无,闷闷的兽语时有时无,时小时大,气氛异常诡异。
道牧心知有人带头,且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可是道牧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些灵兽能够井然有序离开,功劳也不小,尽管目的不纯。
道牧双手捧起一轮烈日,烈日飞升头顶,道牧高举双手维持烈日与他最紧密的关系。道牧猛然起身,将灌满百分之一牧力之源的烈日抛掷,坠入粪山口。
“嗡,嘛,呢,叭,咪,吽!”道牧吐出真言,烈日在粪山底部瞬间炸裂。
阳光万丈,灼灼耀眼,由于没有任何声音,阳光闪耀太突然,刺得灵兽们哇哇怪叫。二十里外的他们还未恢复势力,就觉一股焦气加熟悉又陌生的恶臭随同炽热的气浪汹涌拍来。
也不知过多久,他们觉得丝丝凉意,视力在恢复,焦气与恶臭逐渐减淡。只见一个土色布袋口子大开,一道龙卷风笼罩粪山,将碎成粉尘的秽物不断送入土色布袋当中。
一刻钟后,龙卷风消散,布袋自行束口飞至道牧手中,浑似一个香囊。
道牧撒下十数粒藤种,绿光一闪一闪,好似那萤火虫,坠入粪山之中。绿光大盛罩耀粪山,藤蔓像亿万青蛇在绿光之中攀爬,将光秃秃的粪山攀附个遍。
“太单调了些些。”道牧剑眉皱成剪,血色星眸阳光熠熠,“还请诸位再给小道一刻钟时间。”
咕噜咕噜,灵兽们被道牧这个新来铲屎官的手段唬得一愣一愣。一时之间,灵兽们都脑子空白,连兽语的声音都没有。
道牧见状,就当他们默许,见他让阿萌将道牧驮扶下地。
“他要作甚?”随着时间推移,灵兽们回过神来,好奇心驱使下,他们朝着变成大青山的粪山崩腾。
轰轰轰……
大地震颤,伴随一阵阵清脆的龙吟。接着就见面前出现裂缝,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扩张。
吼吼吼,灵兽们警觉咆哮,来势汹汹,退也汹汹,很快绝尘而去。最大那一条裂缝直至百里外,跟一条大河对接,方才停止。
大裂缝足足有三十丈三宽,飘飘渺渺的龙吟不时传来,伴随着一阵阵咕噜噜的怪声,很快就见清水涌出,填充大裂缝和各种相连的小裂缝。
最后一堵墙在裂缝的水位与大河的水位持平之后,“咕咚”一声轰然坍塌,一条晶莹透亮的一丈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