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娴静看得明白众人是什么心态,什么眼神。她且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认为这是父皇和母后刻意如此安排。用以考验道牧,并且考验她和道牧的感情。
在龙娴静的印象当中,父皇善谋,母后善断,二人谋断过人,合在一起,可平荡一切看似不可能的困境。
瑞灵国为一个世俗国度,却把帝都搬到海边。且每日都有大量修仙者涌入做生意,带着产品离开。
眼红的人自是不少,特别是那些修仙门派。可都被二老以计谋摆平,或是主谋惨死,或是灭门。
“这次同你姐夫回来,一是为了探望父皇母后,二是要带你去你姐夫的道场修行。”她看都不看对面这些人,笑着宠视自家妹妹,“你参天悟道的同时,且还能帮帮你姐夫,管理道萌境地。”
龙诚挚猛地拍自己额头,啪啪连响几下,两根龙角流光溢彩。“道萌境地,就是那个被各大门派瓜分的新兴福地?”
瓜分?
道牧和龙娴静相视一笑,金鳌老祖宗和玄蛇老祖婆在,谁敢轻言瓜分道萌境地。更别说各方势力之间的相互牵制,谪仙封地的李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且还有谪仙楼在。
“瓜分,就显得言过其词。仅是租赁予他们罢,他们每年都是要给我租金和税收的。”道牧环视一圈,不惧龙诚挚笑脸森眸,“小道认为互利互惠,这个词最为妥当。”
一直默默无言的海胤,听得道牧这些话,终是忍不住笑道,“租赁契约,怕不是跟我们海夏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契约类似?”
“怎么说呢……”道牧脸上笑容更甚,自信随着笑容绽放,阳光将道牧衬得一身仙风道骨,“主动权掌握在小道手中,若有哪个门派违约,小道完全有能力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收回。不需要丧什么权,辱什么国,更不需摇着尾巴,却仰着头去求人。”
“道兄,对自己倒是挺有信心哩。”海胤晓得道牧在指桑骂槐,他却也不恼火,见他大笑着对道牧高举水晶酒盏,眉目间写满快意。
“有信心是好事儿,却莫要盲目自信,免得害人害己。”龙诚挚亦从旁边女官托着的盘中拿来水晶酒盏,对着道牧高高举起,郑重其事,“感谢阁下将我二姑送回瑞灵国。”
道牧听出对方话里有话,心中已经有些许猜测,却还是要举起酒盏,“殿下,似乎话里有话?”
龙诚挚与道牧隔空碰杯,叮一声清脆,浓酒拍壁,酒香四溢。“二老不希望二姑继续远游,小姑更是不可能去那遥远的道萌境地。”
“没关系,我和静儿留下来便是。”道牧一口饮尽美酒,脸上全无笑意,认真且严肃,血色星眸毫无波澜。
咳咳咳,龙诚挚被酒呛得面红耳赤,并不比被辣椒呛,好受多少。龙诚挚自诩阅人无数,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道牧是在演戏,亦还是真情实意。
道牧顿觉众人目光有点奇怪,便不由拿起女官刚刚斟满的酒盏,站起身来,拱手敬酒一圈,一饮而尽。接着见他,抖擞身体,大展道袍,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向众人深情讲道。
他道牧经历过两任父母离世,所以非常能够理解二老为什么这么做。亲情对于两个迟暮的老人来讲,是多么的重要。
如今,家中又无长子,他道牧做为他们长女龙娴静的道侣,就等同长子。身为长子的他,就理应陪伴他们二老,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为二老扶灵柩,让阴司好友善待二老,想办法让二老投得富贵胎。尽一切可能,让一生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二老,能够再续前缘。
他道牧也没什么大本事,他就是活得长,闲暇时间多。陪二老最后一段时间,让二老善终,给二老送终。是为人子女,应该尽的孝道。
道牧越说越悲恸,难免会想起自己的亲人,还有一直下落不明的老姐牧兮怡。本来只是打算在龙诚挚他们面前演一场戏,结果愣是感情流露,让龙娴静和龙娴雅姐妹相拥而泣。
龙娴静两姐妹看来,她们的父母,全都超过一百三十岁,的确已经年老色衰。毕竟是普通人,能够风光百余年,可谓是奇迹。
道牧声情并茂的话让其他人打起寒颤,恶心犯呕,浑身泛起鸡皮。龙诚挚很是气恼,总觉得道牧是不是对他龙诚挚有甚误解。
他明明在嘲讽道牧,想让道牧这个性格缺陷明显的人,自尊心上头。然后向道牧愤怒出手,他好有个正当理由,以此镇压道牧。
若道牧是个识时务者,知难而退,他龙诚挚顶多废道牧一身修为。若道牧不见棺材不掉泪,他龙诚挚不介意造一场意外失手,将道牧打死。
“他该不是认为本太子是奉命来考验他的吧?”龙诚挚细观道牧和龙娴静他们的神情姿态,“看来,八九不离十。”
“姑丈的诚心,若二老知道一定会很感动。”敖珏欣慰道,声音柔和,如晴空碧海上吹过的清风。
敖珏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是对道牧厌弃和鄙夷,越发觉得道牧是个丧家之犬。
缘何十余年不见道牧和龙娴静回过一次瑞灵国?
待道牧的师门被开除织天府,又濒临二老垂死之际,他们这才回来。分明是有所预谋,道牧这种人,敖珏在海龙国见得太多。
海胤本不想来,现在真是庆幸自己跟着来。若非如此,他怎么知晓道牧外强中干。看见道牧接连被拆穿,亦还在强行演戏,海胤就像在看一个小丑一样。
回想当初道牧以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