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一边吃东西,一边给老人们讲述自己这七年来的经历,他没有夸大其词,反倒将危险的,触目惊心的,都平淡化。
随着道牧的不断深入,老人们笑声少了,插话也少了,甚至都忘记吃早餐,认真听着道牧述说自己的经历。
巷子里的人,都没有觉,巷风凛冽得骇人。过路的人全都下意识将自己藏在衣服里,暗骂“邪门”,低头缩身,匆匆而过。
老人们一边听,一边思考,听得太入迷。道牧讲完了,闷头吃东西,他们还在沉思,一个个脸上,不无惊讶。
“牧星镇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人尽皆知,你有何打算……”牛奶奶打破宁静,立即引得所有老人的关注。
道牧将口中的糖油粑粑吞咽下肚,敏锐感受到老人们炙热的目光,“谈……希望能跟下面的人谈判。”
“那你的筹……”道牧对面的老爷爷甚是好奇,可话还没说完,那老爷爷嘴巴张着,便被牛奶奶打断,“你这老小子看看时辰,该出去办事了吧。”
那老爷爷闻言一愣,抬手掐指,须臾,苦笑道,“时辰略,真的得走了。”说着,站起身来,捡起脚边的麻绳,拿起扁担,对道牧宽慰几句,然后跟众人告辞。
道牧对面的老奶奶拍拍道牧的手,也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后颤巍巍起身,随着老爷爷一起,相互搀扶,蹒跚离去。
两人的离去,老人们这才想起来,自己都还有事情要做,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道牧见他们如此年迈,还要出去做工,于心不忍,便让他们都搬到牧府来住。
老人们却笑着推辞,他们只不过是闲不住罢了,这跟生活艰苦无关。
一辈子辛劳惯了,人到老了,还是闲不住。总蹲在家里,身心都难受。对于他们来讲,有事情做,比什么都有趣。
老人们开始问道牧,一些事情的细节,道牧也就只好回答他刻意平淡化的情节,但也尽量把事情讲得就跟日常遇到的困难一样,稀疏平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们在马爷爷和牛奶奶的提醒下,一对对拿着麻绳,扛着扁担离开。而后单独的几个老爷爷,也离开了。
这时候,巷风反倒弱了,不再凛冽,不再冰寒刺骨。可是摊子却冷冷清清,只剩下道牧和马爷爷,以及牛奶奶三人。
“小牧,奶奶希望你能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牛奶奶一边将凌乱的垃圾收拾,是不是转头跟道牧讲话,语重心长,“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支持你想办法和下面的人谈判。望你莫因一时冲动,误入歧途。不仅会害你的亲友,且更会害你自己……”
“嗯。”道牧点头,让他们二老放心,且帮他们一起收摊。
收摊完以后,道牧走出巷子。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活人,吓得路人一跳。道牧不理会他们,对着巷子里的二人行一礼,道祝福,道告辞。
“神经病!”那些被吓到的人,皱眉低骂,而后转身离去。
眼尖的人,立马现这道牧,不正是那道牧吗?
“他真是道牧?不是说,道牧不能修炼吗?”
“道牧竟然没死,且还有脸回来了?”
“他这一身,是剑袍,还是牧袍?看着就不像道袍。”
“血眼瘟神又回来了,谪仙封地恐有大难……”
道牧行于路上,感觉自己仿佛回到,牧府灭门惨案之后的场景。路上行人,或同情,或嘲弄,或厌弃,指指点点,喋喋不休。
小时候,没经历过甚大事,所以受不了这种情况,让李小胖放自己逃离。而今,道牧坦然接受这些人的所有情绪,乃至厌恶谩骂与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