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所图不小。”杨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让道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只望守住自家一亩三分地罢了。”杨媚捂嘴娇笑,花枝乱颤。同莫甯一般,是一个有毒的漂亮果实。
“仙子就没想过,飞升织女星?”道牧突然没了胃口,放下本来要吃的食物于阿萌面前。
“野心倒是有,可小女得有这命才行。织女星是道公子的舞台,而非小女子这等庸脂蒲柳。”杨媚没一点惋惜,较于多数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仙星,她更喜欢牵牛星,“更何况,莫林这废物只有在牵牛星,才活得长久。”
“既要争,又不愿争。”道牧忍不住赞叹,“仙子言行,处处有哲理。”
兴许,自己三观扭曲,道牧并不觉得杨媚与莫甯这类人就是坏人。道牧反倒觉得这类人,比那些以自己的三观绑架他人的人更真实。
而今,人们开口闭口就是三观正。其实这所谓的三观正,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这个人的三观正好与他们的三观相符罢了。
“牧道者,该以海纳百川的心态,去包罗万象。你说有人说你天生为牧道而生,有时候本尊也很赞同。”灭心牧剑的声音,忽然在道牧脑海回响。
“那我岂不成了人类的叛徒,人人得以诛之的魔人?”道牧心中犯苦,听灭心牧剑所言,心有不安。
自饕食国一行,道牧的心态已经发生微妙的变化。虽然他对自己为人的身份,从未抗拒,也从未放弃。但是此刻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成为人类的对立面。
“人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圈,这个圈里面有凡人,有修仙者,有精灵,有鬼怪,有魔头,有神仙等等。
一切拥有灵智的生命体,都可以往这个圈里塞。
你觉得你是不是这个圈的人?
你现在真把自己当做太阳了?”灭心牧剑,字字珠玑,一字一句浑如一把把大锤,锤着道牧的顽固思墙。
见道牧在沉思,杨媚和龙娴静并没打扰,阿萌自始至终都在吃。
“真庆幸,当初没一怒把莫林杀了。”道牧回过神,心情大好,随口便言。
“初始,家人与小女均相中莫白。而后,正因你不杀莫林,小女子方才注意到他。”杨媚再出惊语,“莫林虽废,也是块料。相夫教子,岂不美哉。”
“高,高,高……”道牧对杨媚举杯,一饮而尽。“彬棘已经注意到我们,只怕心有猜疑,你不怕影响你的轨迹?”
“这便是我今晚主动找你的目的,正因有了猜疑,才会产生顾忌。”杨媚换之以礼,举起面前茶杯,掀开面纱一角饮尽,“有了顾忌,你我都会好过一点。
彬棘最喜欢通过羞辱一个人的方式,来降服他人。且今晚的规模超乎我预期,只怕待会儿,你有麻烦了。”
说着,杨媚优雅起身,面纱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道牧双眼。美眸一眨一眨好似星星,疑惑与好奇不加掩饰。
“道公子,缘何连你的悲伤,也无法穿破你满目的绝望?比你悲惨的人,亦不会如此,何况你不是一个非常悲观的人。”
闻言,道牧顿时愣了神,须臾,“兴许,这双眼睛不属于我?”道牧惨然一笑,眼水涟漪泛泛,目光灼灼,意味深长。
满目的红,那是家人的血。满目的绝望,那是家人面对劫难的无助。兴许,这双眼睛真的不属于道牧。
“道公子,你可知你现坐的位置,实为金乌。可人们一直把它当成乌鸦,带来不幸的乌鸦。”杨媚转过身,迎面拂来一阵牡丹香气。
“我母亲喜欢太阳,她从小就跟我说,人们看到阳光,总会洋溢幸福笑容,总会感受到母亲般的温暖。其实阳光之下,是太阳深深的哀伤。阳光,只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掩饰。
日后,无论我做什么,请务必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
山门前那尊石麒麟说,你身上有光。
今日一见,你身上真的有光。
请你务必把这光芒放大,小女希望这光,不是为了掩盖你的脆弱,而是为了保护你身边的人。”
人已远去,银铃般的声音,依旧缭绕在耳。随着晚风袭来,如是恋人在耳边吐息,痒痒的,暖暖的。
龙娴静望着那一抹消失在人流中的绝神身姿,“奇女子。”心高气傲的她,忍不住喃喃赞叹。
“你何尝不是?”道牧以酒当茶,轻抿一口,回望龙娴静,“她只愿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你却不同,说不定,日后你站得比她还高。”
“仙长说笑了。”龙娴静嫣然一笑,没反驳,也没再言。
杨媚离去不久,引来周边其他人的关注。全场唯一低于二十骨龄的人,全场唯一低于天境的牧道者,且还配着剑修才用的兵器。
有些人似乎已经猜出道牧来历,有些人仅仅保持好奇。有些人想要来前打招呼,却见道牧周围空荡荡,便打消念头。
道牧乐得清闲,与龙娴静一问一答,交流牧道与医学的共通。
一波又一波年轻人与童頔他们寒暄后,各自又合成小团体交流寒暄。人声愈加鼎沸,场上人流却逐渐减少。
最后,彬隆他们总算摆脱人流,登上主位。彬隆坐青龙,童頔坐白虎,彬棘坐玄武。
“倒是小看了道师弟,他怎会认识妖女杨媚。”彬棘扭头,目光跳过童頔,直至彬隆。
童頔以为彬棘跟自己讲话,却没转头,而是看着前方,余光却锁在道牧身上,“恐怕事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