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西眼睛盯视的是一只高8c左右的玉兔。
玉兔器型呈立体圆雕,兔首人身,坐姿,左腿竖起,左手肘放在左腿膝盖上,左手高举,持两片树叶,右手摇扇。人物刻划得栩栩如生,神态表现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这是件明代玉器,雕刻精良,刀工流畅,但……”董栋林本想说这件物品虽然算得上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传世佳作,但相比大厅的其它物品,却有所不如。
顾为西眉头轻挑,轻声道:“十二辰中,兔子的造型通常为兔首人身、手持玉杵。此件玉兔手持的却不是捣药的玉杵,而是两片树叶,这来源于“吴刚斫桂”的传说。”
董栋林暗暗一叹,如果今天他能当家做主,绝对不会挑这件玉兔,就是玉兔两旁的紫金笔筒和东汉子母鸡,其收藏价值就远超这件玉兔。
杨西苑在一旁冷笑道:“看来你的眼力远不如顾先生。”顾春华昨天看中的一件瓷器收藏价值极高。
顾为西笑了笑,一副不恼不怒不喜不悲的模样,手指玉兔,“这也是百宝轩今天要出售的物品?”
杨西苑眼眸里涌现出一丝恼羞和难堪,低声闷哼,“这是张少东带来的藏品。”
“也是出售的?”顾为西头也没抬问。
“当然……”杨西苑咬牙道:“侧面有标价。”
顾为西轻“哦”一声,转到玉兔左侧,看到上面标有“一万八”的价钱标签,他抬起头,“这件玉兔和下面的基托是一套吗?”
杨西苑秀美的眉毛皱起,充满不屑道:“你得问张少东那边的人。”
虽然说她对顾为西印象并不坏,但顾为西刚才的举动却让她恼怒不已。今天张少东带来八件藏品,明面上是来凑热闹,但实际上,却隐隐有和杨昌和打擂台的意思。
如果杨昌和出售的藏品还没有张少东的多,或者夺魁,就明显压了杨昌和一头。而这个顾为西进厅就盯上了张少东带来的藏品。这着实让杨西苑不爽。顾为西的父亲昨天明明看好一件百宝轩的钧窑瓷,顾为西今天似乎有毁约之意。这不是要打杨昌和的脸吗?
忽然有道声音传来,“相传吴刚是汉朝西河人,因修仙有过,玉帝就罚他在月宫砍伐桂花树,直止砍倒为止。广寒宫前的桂树生长繁茂,高五百多丈,每次砍下去,被砍之处就会立即合拢。几千年来,就这样随砍随合,这棵桂树永远也不能被砍倒。相传只有在每年八月十六那天,才有一片树叶从月亮上掉坠地面上。如果谁拾获这片月宫中桂树的叶子,谁就能得到用不完的金银宝石。李白有“欲斫月中桂,持为寒者薪”的诗句。此件玉兔手中握着的便是这种树叶,寓意带来无尽的财富。”
说话的人是刘江涛,这个二十四岁的年青男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有骨子温雅气派,身穿一套市场上少见的毛料西服,白衬衫领口还系着金利来的领带,一件玉玛瑙领带夹更是给他增添了一丝艺术范,更何况他身材很好,长相上佳,妥妥的少女杀手。只是眼神过于活泛,有点儿桃花眼。
顾为西看了他一眼,“我想知道,这个玉兔是否全套出售?”
“这还用问?你所见既所得。”刘江涛哼哼道,他昨天看到樊倩和这个年轻男孩在街上聊过天,后来他问樊倩,樊倩却支支吾吾。通家之谊?呵呵!虽然他也听说顾为西捡大漏的故事,但这种偶尔获得幸运的小角色还不够让他正视。瞥了眼一旁的杨西苑,他笑着说:“西苑,虽然我是张总那边的人,但我还得承认你爸的藏品价值更高。”
杨西苑眼睛根本没看他,而是盯视着顾为西说,“某些人的眼力品味的确不高,搞不懂我爸为什么会请这样的人来。”
“拉低了我们这个圈子的高度。”刘江涛随声附和道。他乐得跟着杨西苑打压顾为西,既愉悦了自己,还能示好杨西苑。
“一万八,我要了。”顾为西对董栋林点点头,示意他去付账。
董栋林无奈的转身,走向一名服务员。
当这名服务员走到沙发前向杨昌和和张少东等人汇报后,沙发上的四个男人顿时起身。
“没想到,今天开门第一桩生意居然是我的……不好意思,夺了杨哥的彩头。”张少东眯起眼睛笑看杨昌和。
杨昌和神情平静,“还是少东带来的东西好。至于彩头嘛,应该看大件。”
“杨哥说得对,好戏还在后头。”张少东说着,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一件宋代耀州窑珍品——水波摩羯鸳鸯纹盘母范。
对于杨昌和肯拿出来的藏品,张少东心知肚明,他带来了八件藏品,其中有他最喜欢的一件水波摩羯鸳鸯纹盘母范。与同时代其他瓷窑相比,宋耀州窑的刻花和印花纹样最为丰富和多样化,其中有些纹样,如水族中的摩羯、海马,人物中的化生,佛教造像中的飞天,道教造像中的鹤驾仙游等等,均是该窑青瓷纹样中所仅有,尚不见于其他各窑。这些丰富多彩的纹样图案,亦是宋代耀窑青瓷誉名天下的重要条件。
他坚信,除非杨昌和把他的压箱底的宝贝“明青花缠枝莲壶”拿出来,否则,他的“水波摩羯鸳鸯纹盘母范”绝对夺魁。
走在中间的钱大再似乎要当和事佬,笑眯眯的说:“谁都知道,安西收藏看张扬,两位手中出手的都是珍品,没有上下之分。”
杨昌和笑而不语。
张少东没没接腔。
钱大再走向玉兔,低头看了几眼,发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