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辅!”
石明雄没想到宋国辅居然这么软弱,到了眼下这个地步,竟然还在想着替鞑子卖命做奴才。
他也没想到,没想到那个鞑子下起手来,居然丝毫不犹豫。
“原来这些鞑子不只是平日里说说而已,要是有机会下手,他们可断然不会留情。”
那章京毫不犹豫的举动,在这种时候却并没有起到安定军心的效果,这些原本守卫在城上的汉军兵士,只是看到鞑子的残暴和不近人情。
一下子,汉军兵士都变得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替满清卖命。
对于石明雄来说,现在已经和满清完全撕破脸皮,就只剩下跟着齐军一条路可以走了,他似乎也注意到周围汉军兵士表情的变化,赶紧驾马冲进城内,对那些还在恍惚的汉军兵士喊道:
“弟兄们,不认得我石明雄了吗?鞑子多年以来欺我汉人太甚,咱们简直是猪狗不如,齐王一统江南,中原归一只是时间问题!”
“我华夏大军既已破城,这些鞑子就再也不能欺压吾等,弟兄们,他们的末日已经到了!”
“收复辽东,乃是我辈夙愿!”
随着石明雄的话喊完,盛京城外顿时出现山海龙卷一般的喊杀声。
守卫盛京城门的汉军兵士们本来就心有所动,此后更是愣住,听着那颤动天地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就连手中的刀枪都拿不稳。
在他们眼前,无数点着火把的齐军兵士从两侧冲来,那点点火光只是顷刻间就在夜里汇聚成一条烈火长河,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朝盛京城烧杀而去。
“杀东虏!”
“杀!杀!杀!”
不多时,一名汉军都统带着十几名军官登上城墙,一拥而上,直接将那正红旗章京砍成肉泥。
驻守在外攘门和小四门的正黄旗汉军集体哗变,高举收复辽东的旗帜,带着攻入城内的齐军兵士,反身朝那些鞑虏杀去。
......
同一时间,盛京,左摄政王府。
至少几百名身披红色全身铠的正红旗满洲兵手持刀枪在不断调动,王府内此刻却见不到几个仆人了,几乎全都是到处布置的满洲旗丁。
谁都没想到,素来懦弱的汉人竟然会打回来,几名正红旗贝勒都统都留在正厅,正在面色焦急的说着什么。
“王爷,快撤到宫内吧,宫内有巴牙喇的弟兄们,大家集中在一起,还能抵挡一阵子!”
满清的左摄政王代善一手拿着本《三国演义》,听着城外愈发激烈的喊杀声,还有府中那些慌乱的脚步声,却是不为所动。
又一名梅勒章京喊道:
“是啊摄政王,不能再留在王府了,阿哈们禀报说是那支齐军中最快的,已经打到北条街了!”
听他说完,边上就有一个贝勒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咱们大清根本不需要这些汉狗阿哈们,你还提他们做什么,全都该杀!”
听到这话,代善才回过头来,放下手中的三国演义,“北条街,齐军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你们都是饭桶不成!?”
“奴才有罪!”几名正红旗贝勒都统都是赶紧跪下来,“可是左摄政王,若是再不走,等那些汉狗打过来,可就想走也走不成了!”
“北条街......”代善在几名贝勒都统震惊的眼神中起身,喃喃几句,“快随本王进宫护驾!”
满清进入沈阳中卫城后,将城内扩建修改,形成一种类似“井”字格局的街市,在这“井”字最北方,便是最初兴建的汗王宫,眼下则成了顺治皇帝的皇宫,而那北条街,正是在这“井”字街的最中间。
这才几炷香的功夫,齐军竟然已经遍布了半个盛京城,这种速度,不可谓不快,简直让代善不敢相信。
三百名正黄旗巴牙喇兵,是各旗牛录中精挑细选的百战之士,无论是战是和,都是常年护卫在汗王宫内,此时倒成了代善眼中最后的底牌。
很快,代善穿盔披甲,其上高头大马,带着左摄政王府内的几百名正红旗满洲步甲朝汗王宫一带撤退过去。
同时,城内战局却是丝毫未停。
齐军兵士奋勇无比,还有一部分熟知道路的汉军兵士临阵倒戈,再加上人数远远多于城内的满八旗与汉八旗守军人数,一路直奔汗王宫杀去。
盛京城内的汉人也许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见到如今这副场景,以往他们在旗人的压迫下,生活虽然太平,但却并不好。
满清不再是当初的后金,早就从努尔哈赤创立八旗的时候,转变为现在的军屯模式,这对汉人来说是一种必然,但对于蛮夷来说,却是战斗力飞速下降的症结所在。
当初萨尔浒之战,兴京作为满清权利的中心,但却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八旗并不是农耕民族,就算赫图阿拉被攻陷,也能继续走游牧的模式。
杨镐错误的以为只要攻下赫图阿拉就万事大吉,以稍显优势的兵力三路合围,但却被鞑虏集中优势兵力主动出击各个击破。
兴京这个地方,最初在八旗族人眼中,更多只是个象征的意义。
在前些年,赫图阿拉曾被王争亲自率军攻陷,血洗城内几日后大摇大摆的乘船返回山东,虽然对满清造成极大的打击,但却并未伤筋动骨。
那个时候的兴京,其实也还是个象征的意义,八旗族人的产业和奴隶都不在那个地方,多半只是原本努尔哈赤的亲族。
现在则不然,作为满清权利的中心,盛京内外住满了八旗的族人和亲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