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自从邵勇离驻后,那睢州的守备陈璜防备并不算很严,最近这些日子有不少弟兄们都混进城了,看来可以干上一炮。”
六月初五的晚上,袁时中还在前往凤阳府宿州赴任的路上,身在曹县的刑一刀还想着如何能给流贼一个教训。
可看似安静的黄陵岗上,李过带却着几名老营军官正在密谋偷袭睢州城。
去年的归德府会战,闯军一败涂地,几十万大军兵分三路,被山东军分路击败,最后损伤惨重,一溃千里。
王争带着山东军连日追击,闯军甚至还丢失了刚刚占领的许州、西华一带,这黄石港虽说不太安稳,但也算是山东军的辖地,一般的山贼和土匪早都被清剿干净,长久以来倒也没有多大的动乱。
那个时候,负责攻取睢州的是后军大将田见秀,过程就别提了,反正最后是被驻守在睢州一带的邵勇率部击溃,狼狈跑出归德。
说起来,他们顺军虽说对阵其他的明军接连战胜,但总归心底有个阴影,那就是无论怎么打,无论面对的是山东军嫡系还是外系,根本没赢过一次。
若是有人击败了山东军,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趁虚而入,那就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可以料想,这个人在整个顺军之中的威望定会提升一大截。
“过一阵子听说朝廷的督学御史要来睢州考学,到时候城门大开,咱们完全可以学张献忠攻取武昌的法子。”
如今李过看中的就是这个机会,眼下睢州一带守备松懈,并且兵力空虚,自己假扮成学子,率精骑七千来个夜袭,没准能收获奇效。
“陈璜,原来不是朝廷的守备吗,怎么他也投入山东军做了外系?”
听到李过饱含疑惑的话,一人解释说道:
“虎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山东军嫡系虽然强悍,但扩张所用的并不全是嫡系,毕竟能相信的人手不是很够,不少人都是步卒改编后以朝廷原官充任,说是什么再看后效。”
“这个陈璜,自打加入山东军以后好像换了个人,虽说办事谨慎,但这次怕就是那个王争也不会想到咱们没有回襄阳,他大意下来也是理所应当。”
闻言,李过邪邪一笑,说道:
“这可是天赐良机,山东军是该败一败了,这回我李过看来要扬名立万了。”
......
六月初七,督学御史刘仲周来到睢州核考学子,时任睢州知州李乐安急忙率各级文吏出城迎接。
初八日,应督学御史刘仲周端坐学府,按照规矩,睢州城门初八、初九、初十应当连开三日,为诸地学子敞开大门。
这等开城门本来不是小事,但陈璜却并不担忧,这是哪,这可是山东军的辖地,他李闯有那个胆子吗?
再者说了,前面还有许州、西华和陈州,这睢州距离山东本土也近,从没听说有什么流贼能打过来。
不过毕竟是城门大开,陈璜还是让千总董琦带着不少外系兵马在城外布防,并且通知本地缉盐署的盐丁设卡缉查,看来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
就好像预料之内的一样,初八那天,归德府的学子都是闻风而来。
眼下山东军的势力越打越大,能和李自成抗衡的也就剩下山东军,朝廷的官都被东林党把持门路,他们这些人根本进不去,但眼下却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山东军的军议司。
每占领一个地方,山东军就要在当地设置军议司和缉盐署,在军队的配合下,强行取代当地的各级官府衙门理事。
随着近些年王争脚步的加快,军议司的吏员和保安司盐丁也在不断扩充,朝廷的督学御史虽然是东林党的人,不过他也明白,这不过是王争走个形式而已。
在朝廷的督学御史名下考学出来,再给安排某地的知州、知县等职务也容易些,少了很多风言风语,对于这些事情,刘仲周也是有苦说不出。
但获得的甜头他更说不出,山东军向来不会平白让一个人吃亏,总是会给些你无法拒绝的好处。
比如刘仲周,接了银子不说,自己在军议司也谋了个不错的差事。
这是什么,这就是两头卖力,很多人都不是傻子,大明朝眼瞅着就要玩完了,跟着流贼那是为天下读书人所不耻,实在不行根本不会去考虑。
山东军实际上是最好的选择,王争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安东候,麾下强兵何止数万,将来一旦成事,军议司那可就是内阁班子,谋个开朝功臣也是好的。
很多人就等着这个机会,学子们好像是天边的云彩一样络绎不绝,但军议司的位置就那么多,进不去的,就要在保安司和田庄想想法子,在那边安稳富足,想来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像某些有志向的文人,不甘心拿着笔杆子写写画画,就会自请去军营内任职,做一些随军文书、书办之类的职务。
这种人在现下的寒门子弟中,其实并不在少数,进入军营和军校的也都是这类人,说起来,都是能文能武的角色,指不定哪天就培养出来一个历史上的名将名臣。
山东军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军队,这样一来,不仅能能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同时心里会好受些,咱们这也算报效国家了不是。
因为人实在太多,缉盐署的盐丁初八查了一整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以为初九应该也是一样,所以就有些懈怠下来。
初九这天的头午,太阳很大,顶在脑袋上面晒的人很不舒服,但山东军不留闲人,就算为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