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力过人,残杀妻小,闯王帐下大将军刘宗敏也。”
看到对方距自己越来越近,刑一刀也是逐渐加快脚步,两人在短促的对冲之后猛然撞在一起。
“噌——”
一声金银相交的声响,刘宗敏手中的大枪竟然从刑一刀的刀边划过,带出刺溜一阵火花,紧跟着便在那鹰脸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刑一刀被逼的“蹭蹭”后退几步,心下有些吃惊,这刘宗敏气力委实不小,当下他便是去了硬拼的心思,还是要以周旋为上。
不过眼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剩下多少体力,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见刘宗敏转身欲是再来,刑一刀知道,要是让他成功转过身来,自己只能是落于被动!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跳起来奔着刘宗敏身后便是一刀力劈华山,可别看那刘宗敏身材魁梧,反应却端的灵活。
他好像是觉察到身后的危险,转过来横起枪直接挡住刑一刀的重刀,两人谁也不肯后退,都在咬牙硬挺。
“所谓山东军的正兵主将,你就只剩下这点孩童一般的力气吗?”
刑一刀已经要支撑不住,本来以为刘宗敏定然也是用了大力,可却见他冷笑着说出这番话,当下心头就是一惊。
可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说话的同时,刘宗敏膝盖猛的向上一顶,刑一刀注意力都在刀上,手腕忽然受到猛击,力道都被卸下去,再也拿不出手上的刀。
“去死吧!”
刘宗敏眼中冒出森然的杀气,手里的大枪挑了个花,闪烁着寒光的枪尖直接奔刑一刀的小腹捅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将刑一刀推开,却是孔峦奋不顾身的冲过来,尽管憋通红了脸,可还是勉强挡下这一枪。
“保护主将!”
两名山东军的哨官喊了一句,一左一右的朝刘宗敏包抄过去,刑一刀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便要出声喝止,可终究是来不及了。
“哼,打不过老子,要叫帮手了?”
刘宗敏哈哈大笑一声,用大枪钝头撞在孔峦头盔上,发出“锵”的一声。
刘宗敏这一枪有如雷霆,孔峦擅长的是马上功夫,能替刑一刀挡住方才攻击已经是极限,根本来不及反应,承受到如此大力,直接被反射般的击飞。
他爬起来之后扶了抚头盔,好像没事人一样的朝刑一刀勉强笑了笑,紧跟着就一头昏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那两名山东军正兵哨官已经杀到,刘宗敏没有丝毫的慌乱,心道自己随闯王转战中原各省,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这又算的了什么!
他一动不动,耳朵却是在注意后方那两个山东军哨官的一举一动,忽然间,迅速回身抽射出一枪。
那名刚刚举起刀的哨官诧异的看着突然贯穿自己小腹的大枪,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快,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动作,这枪却已经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
“大将军威武!”
“杀狗官兵!”
看见刘宗敏依旧如此勇猛,一人独战山东军两员主将与数名正兵哨官,周围的流寇更是欢呼升腾起来,根本没注意到脚下正在微微颤动的地面。
刑一刀看了看又要冲上去的哨官和兵士,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咳出一口脓血,奋力的拎起自己那柄豁口大刀。
“你们不要去了,去了就是送死。”
“我们拖住刘宗敏这贼厮,你快走!”
闻言,刑一刀回头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孔峦,还有那些仍在奋战的外系兵马,就连他们都没有趁乱逃走,身为嫡系正兵的主将,他又怎么能临阵退缩。
“别再说了!大不了就是死而已,有什么好怕!”
逐渐的,城头山东军的旗帜被摘下来,换上飞扬的闯字大旗,满是站着欢声雷动的闯兵,他们举着刀枪正在欢庆这得之不易的胜利。
刑一刀和最后几百名山东军的兵士被近十万的闯兵死死围住,根本就是突围无望,可就在这时,刑一刀却感觉地面在微微颤动。
错觉吗......
刑一刀看了看身侧的一名千总,那千总也是一脸错愕,周围的山东军兵士都觉得是错觉,可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仅有的希望,都在静静感受着。
这震动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杆帅旗在地平线的另一侧露头,在这下面,是排列整齐的铁甲兵士,闷雷一般的脚步声好像近在咫尺。
“是咱们山东的大军,是大帅到了,大帅来救我们了!”
蓦然间,刑一刀喜极而泣,看着那露出全貌的“王”字大旗,还有下面那些虽然看不清,但身影却十分熟悉的兵将。
依然坚守在城内的山东军兵士口口相传,士气大振,原本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大家都处在拓城就要失守的绝望之中,可是这些全都随着王争率领战兵赶到而烟消云散!
远处,山东军的层层旌旗之下,骑在马上的王争心中松了口气,日夜赶路,总算是在最后关头赶到,太险了!
接到急报后,王争寸步不停,在登州下船后根本没进蓬莱城,一路顺着官道直奔归德府拓城,就连路过历城的时候,都没回家去看一眼。
军情如同水火,闯军几十万大军围攻拓城,想必刑一刀这里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早到一分,就能多救下来一些人。
想到这里,王争“噌”的抽出家传钢刀,指向拓城外还没来得及进入城内的闯兵,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