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这声音不是山东军的火炮齐射,却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猛然亮起一道闪电,随着这道闪电,酝酿了足有半个多时辰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没多久,山东军一直都是连绵不绝的炮铳声逐渐归于平静。
鸟铳手默然看着自己手中鸟铳上已然熄灭的火绳,放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打参加战斗以来,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遭遇。
山东军这边忽然沉寂下来,火器营的兵士都在询问军官,基层军官则也不明白,都是大眼瞪小眼。
反之,流寇那边经过一阵寂静,却忽然响起一阵猛烈的欢呼声,流寇们挥舞着刀枪,又是悍不畏死的朝这边冲锋。
“他娘的,多少年没见过下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下这么大!?”
看着对方一往无前的气势,黄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的确,好像自打离开山东来到河南,好像从来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情,朝廷那边的粮饷已经断了一阵子,要不是辎重营自备着一月的干粮,怕早就是军心不稳。
好不容易有一批的粮饷凑出来,没走几里就被这些狗贼给劫了,而且河南久旱,上次下雨已经可以追溯到数年前,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难以养活自己的难民。
这个时候下起倾盆大雨,对山东军士气打击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从前花费大代价打制出来的两千多杆鸟铳,这个时候几乎都成了一堆的废铜烂铁,再也对战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黄统领,大帅军令!两排虎枪,后队斧枪,列锥形阵!”
正在这时,一名身后插着小旗的标兵忽然跑过来大喊。
远处,李自成骑着白马,伸出手轻抚斗大的雨滴,下一刻,忽然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喊道:
“天意,天意啊!!李过,你速带老营马队侧翼包抄,决不能让山东军跑了,还有,将那个山东总兵王争的人头给本帅带回来!”
闻言,一名骑在马上的白衣大汉抱拳出列。
在李自成的眼里,山东军的火器着实很令人惊异,但老天爷站在自己这边,大雨一下,那些玩意即便威力再大,也只能是一队废铜烂铁!
李过,在闯营中号称“一只虎”,深得李自成信任,替其统带老营马队一千多人。
不过往常为了防止老营经受太多伤亡,一般都是后上阵收拾残局,眼下李自成这般的做法已经表明他心中的激动之情,想要提前切断山东及的退路。
闯营的马队纵横南北,虽然没有张献忠那般来去如风,把杨嗣昌老贼耍得团团转的本领,但论起战斗力,却也是各路农民军中少有的精锐,又是由一只虎李过亲自率领,正在冲锋的闯营步卒见了都是声势大涨,癫狂的吼叫。
“一只虎,一只虎,官兵见了望风逃~~”
“一只虎,一只虎,官兵见了望风逃~~”
李过手持大刀,带着千余的老营马队一上来就是加快了冲锋速度,不过正在冲锋的时候,身边一名老营马兵却是皱眉指向前方。
“贼官兵路数不对,你们看!”
眼前这支明军既不跑,也不守,却是在一名铁甲军将的指挥下排列成锥字型,挺起虎枪,迈开钢铁步伐朝这边轰隆隆的行进,每一步都踏的无比坚实。
见到对方手里端着的是长枪,冲锋的流寇紧跟着将队伍里的长枪手调集到前面,不就是长枪对冲吗,咱们闯营从来没怕过贼官兵!
从明军锥字阵型的两侧陡然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李过大吃一惊,明军什么时候也有如此多的马队了!?
这个时候,对方整齐的大喊:
“杀!杀!杀!”
尽管人数没有闯营多,但却在声势上压住了狂乱的流寇,明军的马队合二为一,竟然与李过率领的老营马队针锋相对!
一名身披铁甲的山东军大将骑着马在最前面,手中挥舞着亮闪闪的钢刀,他身后的山东军骑兵纷纷抖动脚下的马刺,正面朝着李过冲锋。
“骑兵营,随我全卓,破阵杀敌!!”
“破阵杀敌!!”
全卓这声大喊过后,早便是养精蓄锐的千余骑兵纷纷催动马匹,与闯军的老营马队激烈撞在一起。
李过一刀砍在山东军骑兵的身上,但是这人却没有按预料的直接栽落下马,却是猛的一刀与李过交身而过。
这一定是个意外,方才的骑兵或许就是贼官兵中少数的精锐,李过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大喊着朝另外一个山东军骑兵劈砍过去。
但这个骑兵可能也是“少数的精锐”,竟然猛的回头一刀挡住了李过的劈砍,而且在李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抽出背后虎枪,带着劲风扫过来。
李过大吃一惊,堪堪弯身躲过,脸上却换了一副凝重的表情,难道这些山东骑兵人人都是这样不成?
其余的山东军步卒也并不慌乱,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等到距离闯军百步左右的时候,为首的黄阳忽然竖起手,大喊:
“停!上斧枪!”
流寇们还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只见到最前两排本来是端着虎枪的明军却是小跑着后退,从阵后走出数列端着他们从未见过兵器的步卒。
“锥阵,杀贼!”
黄阳挥舞着钢刀,一边大喊,一边带着锥形斧枪阵迈步向前。
队形变换,时间稍微耽搁了一些,对面的流寇趁机冲近了二十几步,但还没进入五十步以内,这个时候两方的骑兵已经厮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