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进到裴玉珏家卧室时,那股杀气似乎正要将岚少和任寒冰吞没,他在这股强势的气息里感觉到了贪婪和兴奋。可能是这缕不完整的残魂难得碰到两个百年的野鬼,所以一时间高兴的忘乎所以,以至于失去了平时应当有的警惕和收敛,就连秦炎到了跟前都不曾察觉。
秦炎不动声色的将这股邪气抑制,而在它停顿龟缩的瞬间,迅的冲到衣柜门前,挥手掀掉那两扇碍眼的柜门。随着“哐当”两声响,柜中的景象一览无余的呈现在眼前。
一只四四方方的黑色小铁盒置于衣柜正中,不仔细看,这盒子简直普通的令人费解。稍稍注意一些,就会看到盒子的封口处有一半残缺的字迹--那是一个注入了法力和灵力,而被深深刻入铁中的封印,只可惜,如今只剩下一半了。而上面的法力和灵力必然是随着封印的破解,也早已荡然无存。
这种铁制的盒子,秦炎并没有见过,自然也不知道用它来封存凶鬼的残魂效果如何。但是目前显然并不是计较盒子效果的时候,因为封印已除,效果什么的,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你......你们.......”在客厅休息的裴玉珏听到响声闯了进来,她满脸惊讶的看向秦炎,以及自己那两扇被掀掉在地的柜门。岚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被吃掉?然而此时这个问题似乎远没有秦炎的出现更令她感到惊愕和匪夷所思,秦炎是人,不是鬼,一个不是鬼的人是怎么不通过大门,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卧室中的呢?
“你怎么会在我家?”裴玉珏很想把他们的目光由黑色铁盒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这个秘密她不敢让人知道,而知道的鬼除了她老公和何尚新,无一例外的都被它吃掉了--它想要恢复功力,除了吃鬼,没有别的捷径可走。而之所以会放过她老公和何尚新,除了她老公有用之外,这也是她对它唯一的要求和条件。
秦炎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铁盒看,嘴里毫无隐藏的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盒子的?”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裴玉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理直气壮且又充满底气,“倒是你,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闯进我家想干嘛?”她竭力想把问题的要点扣在秦炎私闯她家这上面,虽然有点心虚,但是她相信,只要秦炎走了,那两只鬼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怎么?你是想报警呢,还是大声喊救命?”秦炎说着,迅抬手往那只盒子上置去一道光芒,隐约间盒子颤抖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平静。
“你干什么?”不远处的裴玉珏将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她根本来不及阻止,或者说,她也阻止不了秦炎的一举一动。但愤怒仍使她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明这盒子的来历,那我就只好再次封了它......,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吧?这么危险的东西对于你一个即将生产的孕妇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危害。所以,我这么做可完全是看在你是我老婆同事的份上。换了旁人,就算花大价钱我还不一定管呢。”秦炎将这一席话说的云淡风轻,且滴水不漏。总而言之一句话,这盒子的东西今天我是收定了。
“你......你不能这样做,我还要靠它来生出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要......”话没说完,裴玉珏戛然而止。
“还要什么?”秦炎扭头看过去。
裴玉珏喃喃的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任何话来。眼睛在看向铁盒时透漏出的竟然是抹复杂而又难以取舍的神情。
秦炎拿过那个小铁盒,就着灯光仔细翻看了下底部,而当他看到盒底正中间的那个“裴”字时,若有所悟的看向裴玉珏,“你的祖上,是不是出过道士?或者是玄士?”
听到秦炎的问话,裴玉珏怔愣了下,而不等她回答,一旁站着的任寒冰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啊.......,我想起来了,两百多年前将那个恶鬼打败的道士正是姓裴,江湖人好像都称他叫‘裴不邪’,意思是说他,一身正气,不惧邪恶。对,就是他。”
秦炎将盒子反手拿在手中,慢慢转身正对向裴玉珏,“好一个一身正气,不惧邪恶。就是不知道这位前辈若是看到他的后人不仅将他辛苦封住的恶鬼释放出来,还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会是个什么感想呢?”
裴玉珏挺着大肚子的身体晃了晃,左手扶住床尾处勉强稳住没有倒下,但随后她的嘴角却扬起一抹嘲讽的讥笑,“一身正气,连肚子都填不饱,要正气有个屁用。不惧邪恶,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当然不俱。”
“你这么说,是在侮辱你的先人。”秦炎正色道。
“侮辱又怎么了?有本事你让他从坟墓里蹦出来啊。怎么?做不到吗?做不到就不要跟我在这里假惺惺。”裴玉珏疾言厉色的指着秦炎说,“你不是想知道这盒子哪里来的吗?好,我告诉你。不错,我就是裴不邪的后人,这盒子是我收拾老宅的时候找到的,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收拾将近一百年都没人住的老宅吗?因为裴家从裴不邪那一代就败了,是在他手里败掉的,当年我们裴家也算是富甲一方,可到了他这一代,竟然弃商从道,到最后,不仅把裴家几十家店铺全数卖掉,就连宅子,也是除了老宅之外都处理了。我爸,是裴家最后一个男人,到我这一代,裴家就彻底绝了。”
“我是个女人,从来没想过要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