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耐着煎熬和性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七点二十,在此之前,候客大厅里总算稀稀落落的又来了几个等着乘船的客人,看看时间,检票口应当可以检票上船才是,可是却迟迟不见工作人员的身影。
秦炎焦躁的拍了几下入口处矗立的一根铜质杆子,“嘭嘭”的响声引来其他几人的侧目。
“小伙子,别着急,看样子应该是船晚到了。”一位四十五岁上下,脸色黝黑,下巴留着一缕道。
“都这个时间了,船还会晚到?”
“正因为时间晚,坐船的人少,才会晚到的。一般情况下都是为了等人,能多搭一个是一个,赚钱嘛,不都是这样?”中年人看起来脾气很好的跟他解释道,同时凑到秦炎身前,上下打量一番说,“看你好像不是我们那岛上的人啊,这么晚过去,有要紧事?”
秦炎笑了笑,说,“谈不上是很要紧的事,只是需要找一个朋友,您就住岛上?”
“可不,土生土长的。你那朋友是我们岛上人吗?如果是,那我肯定认识。如果不是,那他住哪呢知道吗?但凡说的出名的民宿,我都知道。到时候上了岸我带你去,也好上黑灯瞎火的找不着地方。”中年黑脸男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秦炎非常的热情,又或者什么目的都没有,人本身性格就是如此。
秦炎并不知道刁宝豆是不是蓝莓岛人,更加不晓得目前他住在哪里,但沉吟片刻,还是犹豫着说出了刁宝豆的名字。
“你是宝豆的朋友?”一听到刁宝豆三个字,中年黑脸男的眼睛立刻亮了。
秦炎摸了摸下巴,心想,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家伙居然真的就是蓝莓岛人。
“老刁家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家以前也是做民宿生意的,而且生意好的不得了,不过,十一年前就关了,而且,家里人死的就剩下宝豆了,唉,可惜啊!”说到这里,中年黑脸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先让了让秦炎,见他摆手,便抽了一根放在了自己嘴上,之后拿出一直简单的塑料打火机,“啪”的一声将香烟点着了。
秦炎无意了解刁宝豆的家事和来历,他想知道的,无非是他现在住在哪里而已。
“上了岸,往西南的山上走上个二十来分钟,就会看见一栋灰色三层小楼,那就是老刁家。原来有个牌子挂在大门口那里,叫‘豆丫居所’,不过现在早没了。”
秦炎对中年黑脸男道过谢,随后便看到检票口那里终于有个工作人员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然晚上八点整,晚点竟然能晚半个小时,还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了?
当快艇在海上极速翻转跳跃着前进时,秦炎竟然感到脑袋在微微的发晕,且胸口也有一股憋闷难耐的感觉,他皱眉扭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暂时归于平静。
银狼趴卧在他旁边的座椅上,对于快艇的上下颠簸,半点知觉也感受不到。
同样难熬的两个半小时终于过去了,站起身来的时候,秦炎发誓,此生再也不坐这种令人作呕难受的鬼工具了。
上了岸,看到中年黑脸男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岸边,并且看那样子,似乎是在等他。
“我也要往这个方向走,跟你一道吧,省的你找不到地方。”
“那先谢谢您了。”秦炎勉强笑着开口道谢。
“坐这种快艇不习惯吧?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轻度晕船了,大多数不常坐快艇的人都会这样,过一会就好了。走的时候,建议你去坐敞开的大船,虽然开的慢,但是不密闭,也不会晕船,舒服。”
“好的,多谢您了。”这一次秦炎是衷心的感谢。
“不用客气,呐,这就是宝豆家了,亮着灯呢,看来他现在在家。快去吧,晚上风大,进了屋才会暖和些。再见!”
秦炎和热情的中年男人挥手告别,并再次感谢他的指引。
这座三层灰色小楼建在上山的方向,可能因为地面不平的原因,小楼也总给人一种略略倾斜的感觉,纵然如此,却并没有让人觉的这栋建筑有着某些安全隐患方面的问题,相反,却无端的让人分外安心,秦炎不知道这是出于一种什么理由,当然,他对建造楼房这种事也压根一点都不了解,也没兴趣去了解,而现在之所以会生出这种想法无非是里面目前住着一个对他至关重要的人而已。
在新年过后初八的这天晚上,在经历了两个半小时难熬的海上航行,在一个陌生的小岛上,在一户倾斜却又安全的灰色三层小楼的大门口,秦炎没作任何想法的推开了那道没有上锁的大门。然后,客厅里坐着的两人好似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一样,齐齐面向大门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虽然离开温馨仅仅只有八天,但对秦炎来说,好似已过了好几年的光阴一样,特别是温馨用她那双平淡无波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时,感觉两人之间并不单单只是隔着一个八、九米的客厅,那是一种无言的距离,就好像此刻他仍然待在来时沪都的那个港口,隔着黝黑冰冷的海水与她遥遥相望。
“温馨......”秦炎往温馨的方向走了两步,房门在身后无声的合拢。
“很晚了,我先回房睡觉。”温馨打断秦炎的话,从沙发上起身向二楼走去,同时也将眼神彻底的从秦炎身上挪开。
“温馨?”秦炎惊诧莫名,原本以为,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她应该高兴雀跃才对,即便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也应该有一种如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