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门离西柳镇不远,只有三十里地,十五公里而已,还不到半程马拉松的距离,乘马车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钱浅一早起去雇马车,又到附近镇子跑腿给阎婧玉取包裹,回来之后再出其实也不晚。
西柳镇很热闹,出了门派往南边官道去的弟子大多都会经过这里。钱浅一大早开始穿着门派普通弟子的“校服”跑来跑去,早就引起了许多同门的注意,其中就包括了男配君裴子空。
钱浅与裴子空只是多年前在李箬苡家里见过一面,之后就是每年门派年节大典时遥遥看过几眼,五官模样都看不清。上次钱浅近距离观察裴子空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和现在玉树临风的模样相去甚远。不过钱浅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因为裴子空长得和他那位漂亮的娘亲真是很像。
神奇的是,与李云舒相似的柔美的五官摆在裴子空的脸上,居然不违和,反倒让他显得有几分儒雅斯文。长相好、气质佳、出身优,也就大半个无极门的女弟子在暗恋裴子空而已,不多不多真的不多。
裴子空这次下山是代替父母去诸葛世家为诸葛大侠祝寿。他今年已经满二十岁了,这一趟其实也带了几分相亲的意味。诸葛世家是底蕴丰厚的一流武林世家,诸葛大侠的长子诸葛流风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但已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因为为人方正儒雅,被人送了一个君子剑的雅号,想来日后会有大作为。
诸葛大侠只有一子一女,女儿诸葛鸣凤今年十八,年龄家世都与裴子空刚好相配,因此这次裴仁楷和李云舒特意派了自己儿子下山给诸葛大侠祝寿,颇有几分让孩子们互相相看一下的意思。
裴子空一行从诸葛世家返回,在西柳镇的茶楼歇脚喝茶,刚好赶上从附近镇子取包裹的钱浅忙叨叨路过茶楼。钱浅能认出裴子空,可是裴子空并不认识钱浅,他只是认识钱浅身上的“学员制服”而已。因为是同门,因此一行正在无聊喝茶的师兄弟们带着几分好奇,一齐盯着钱浅这位看起来很忙碌的小弟子。
钱浅先回了客栈将包裹拿给阎婧玉,又到客栈楼下问了一下马车,最后又路过一遍茶楼,亲自到附近的车马行催促了一遍车夫,这才又回到客栈去找阎婧玉。短短一刻钟时间,她路过茶楼三四趟,楼上喝茶的弟子们全都好奇地瞧着她。
“你们看,”一个圆圆脸的亲传弟子指着楼下的钱浅:“那个小师妹忙活什么呢?!一会儿工夫路过三四趟了,从旁边客栈一趟一趟进来出去的。”
“她刚刚去了车马行。”另一个弟子笑嘻嘻地搭话:“反正也无事,咱就看看她忙活什么,大概客栈里还有其他人,等等看,瞧瞧是谁让她这样殷勤。”
就是这份无聊的好奇,一群人真的就坐在茶楼等着围观热闹了。不过一刻钟功夫,钱浅催促过的马车就到了客栈门口,片刻之后,那个“其他人”出现在了裴子空和其他弟子的视线中。
阎婧玉出现在阳光下的那一刻,茶楼中所有人都集体失了声,女主大人的颜值杀伤力不可小觑,所有人包括裴子空在内,都盯着这张美丽的脸失了心神。
裴子空觉得自己心如擂鼓,天地万物都在他眼中失了颜色,除了这张脸,他的眼里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的一切都那么完美!鸦黑的只是在脑后结成简单的辫,被风微微吹动,飘到了她身边那个小师妹的肩上,在小师妹白色衣衫的映衬下,黑得刺目。
裴子空看到,美人斜斜倚在小师妹身上站在客栈门口,打量着小师妹新雇来的马车,许是小师妹说了什么,她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春花初绽般的微笑。一旁的小师妹使劲摇着头,美人抬起纤纤玉指,轻轻戳了一下小师妹的额头。
“那……那是……”裴子空身边的一名弟子艰难地开口:“是师妹的亲眷吗?不晓得是往那里去……若是……”
“要不……”之前那个圆脸弟子的脸上露出几分渴盼:“我们前去问问。都是同门,小师妹她们只有两个女孩子,若是顺路我们也好相送。”
“裴师兄……”最先开口的弟子有些迫切地望着裴子空,等着他做决定。
“既然都是同门……那就……去问问,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裴子空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些烧,他觉得自己这句话简直虚伪透顶到无耻的地步。明明是想要接近和师妹在一起的美人,却找了个如此道貌岸然的借口,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茶楼里余下几名弟子显然没有裴子空有节操,见到他肯,圆脸弟子一马当先冲下了楼,急急忙忙朝着钱浅和阎婧玉跑去,其余几人也不甘示弱,立刻紧随其后。裴子空干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和心虚,也站起来迅下楼往钱浅她们的方向而去。
“才不是!”钱浅还在慷慨激昂的表演说呢,并没注意到一大群觊觎阎婧玉美色的苍蝇正在嗡嗡靠近:“我练功从来不偷懒!”
阎婧玉一把抄起钱浅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脉搏,最后嗤笑一声:“就这么点底子也好意思说自己不偷懒。我记得你昨天说过,你六岁就上山学艺了!”
“这是个资质问题!真的!”钱浅像是强调一般重重点头:“资质!”
“得了,”阎婧玉眼里带着几分笑意:“你用的最普通常见的内功功法,人人都可练,不需多高的资质都能打下个好基础,明明就是……”
阎婧玉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和钱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