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林修然没想到明心姑娘会这么早就动手,或者说,会这么轻易就被发现。
他对明心姑娘的武功还是有些信心的。
就以凡人而言,她虽不是绝顶宗师,但在一众的先天高手中,她的实力算得上是中上,而且,她是暗阁培养出来的顶尖杀手,在藏匿身形方面,比一般人厉害得多。
暗阁想发现她,很难。
可惜,厉害如她,还是在天音阁守卫的巡视下无所遁形。
这一点,也确实让林修然感到意外,同时,让他不由对天音阁高看一眼。
……
宴会厅内,有十几位客人去门口张望了一阵后,就又返回了厅中。
这些回来的客人,要么武功稀松平常,怕出了厅去后刀剑无眼遭了祸;要么背景不深,现在瓜田李下出去了,有浑水摸鱼之嫌,不想惹上一身骚,于是只在厅内坐好,打算明天再去打探消息,看看天音阁擒住的是谁。
唯有背景深厚无所顾忌,武功又不差的,才敢出得厅去。
林修然没有身为甄璞公子的觉悟,大咧咧地出了厅去。风万里跟着林修然,也出得厅去。
可惜,天音阁的一位主事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正确地说,是拦在了林修然面前。
那主事道:“甄公子,还是请回到厅内坐好吧,阁内如今出了大事,乱得很,你若到处乱走,鄙阁恐怕难以护你周全,不如就在厅中候着,有什么消息了,在下会替老阁主及时通传的,如何?”
主事拦在林修然的面前,却并未去阻拦风万里。
风万里的武功,比起甄璞来,不知高到哪里去,风家人丁兴旺,以武成势,这风万里能在一众风家子弟中脱颖而出,成为风家未来家主之位的有力人选,自然是凭着过硬的实力。
天音阁根本无须担心风万里的安危,他的自保能力,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甄璞公子来,可谓天差地别。
林修然眯着眼瞧着那位天音阁主事,似要将他压扁得只有他的眼缝大小。
但这位天音阁主事将林修然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是不做半分退让。
比起让这位小荣国公记恨,他更怕被京城里的那位老荣国公记恨。
那位老荣国公要是没了孙儿,他也就没了脑袋,这不值当。
“甄公子,请回。”
“哼——”
林修然气得拂袖而回。
当然,他是装的。
他忿忿不平地返回了宴客厅中,回到自己的座前,愤然落座。
因为表演要逼真,心头不快的他将桌前的食物用力一扫,杯碟碗盘顿时应声而落,杯盘狼藉,酒水残羹,洒了满地。
厅内那几位想攀上荣国公府高枝的客人,见了甄璞这般模样,再不敢上去,怕触了这位甄璞公子的眉头,将马屁拍在马腿上,平白惹来一身骚,纷纷打起了退堂鼓来。
宴客厅内,分成了窃窃私语的一帮人,与忿忿不平的林修然独自一人。
……
林修然当然没有那帮人想的那般狼狈与忿忿不平。
他在厅中,不出门,却也可晓尽阁内之事。
因为有归一镜,他能沟通这天音阁内,任何有活水的地方,让它为自己提供阁内的一些情报。
比起去事发现场一处一处地查看,受天音阁众人的诸般限制,用念头去搜索阁内各处,更为高效与全面一些。
林修然闭目养神,沟通归一镜,一丝念头顺着活水,往来于天音阁各处。
入目所及,是身着天音阁服饰的一群帮众,他们提着木桶,来到水边汲水,将水桶装满后,便匆匆提了去,赶到那失火的府库那儿去救火。
林修然念头跳跃,便跃向一位帮众的水桶之中,被他提着,往那府库赶去。
“都给我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快点。”
“是,头。”
帮众被头目催促着,加快了脚步,提着水桶,来到了失火的天音阁府库前。
林修然趁着他将木桶中的水泼入火中救火时,又将念头一跃,跳到了地下的积水之中。
救火的人来来往往,林修然的念头在积水与密集的脚步中跳跃、穿行。
他本想找到明心姑娘的踪迹,但遍寻无果。
最后,却寻至暗处天音阁老阁主的脚旁。
“怎么回事?罗明长老,天音阁府库由你把守,你一向稳重,怎么会出现这等纰漏?”
老阁主站在地上,浑然一颗肉球,上下两头狭窄尖尖,中间腰围宽大肥厚,若不是他内力深厚,恐怕难以站稳。
他看着火光冲天的府库,很明显并不是很高兴。
天音阁自建阁以来,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那叫罗明的老者,是天音阁内排行第二的阁内长老,武功高强,绝顶宗师下,几无敌手。
但是现在,他的右臂上,却露着一道深深的爪痕,伤口处,正淋漓地淌着鲜血,他的嘴角,亦有血痕,很显然,这位叫罗明的老者,伤得并不轻。
能将他这般重伤的人,非绝顶宗师不可。
老阁主蹙紧了眉头,陈国的绝顶宗师,就那么些人,会是谁?会是谁要与他天音阁为敌?
罗明咳了两口血,用手抹净,喘匀了气,这才道:“老阁主,不是我罗明不发暗信,是那东西根本就没给我这样的机会,你看我右手的伤痕便知,若是它对准的是我的脖子,只怕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老阁主闻言,目光一冷,如半空中翱翔俯瞰大地,忽然瞅准猎物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