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
林修然刚才的表现,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了洛馨儿的预料。
洛馨儿从未想过自己的相公有这般才学。
这几个月来,他开了窍,书自然是读了些,但也只是读,洛馨儿有时考校他功课,他却总说不会、记不得。
洛馨儿便也当了真,以为他刚开窍,一切都得从头慢慢来,甚至想过世人天赋有别,他此生难以做到与自己诗书相和,但她却不曾想到,今日,平时一问三不知的中,一鸣惊人,震惊四座。
这还是当初那个呆呆傻傻的相公吗?
原来,他开了窍后,不止会带着自己逛街逛酒楼,陪自己玩乐,还能在人前七步成诗,做那个令人扺掌叹服的大才子!
洛馨儿不由热泪盈眶,以前的怅然、不甘、委屈,在此刻,通通化作了欣喜与热泪,还有那一丝内疚。
上天赐给她这么好的一个夫君,她却不懂得珍惜,想过逃走,还咬疼过他!
“相公,真……真好……真厉害……”
花解语却是高兴坏了。
少爷被吓傻之前,一直都是很聪明的,是被老爷和夫人寄予厚望的。
现在他开了窍,不过短短数月,那些以前的聪明才智,便全都回来了,老天爷果真开眼了,她许多年来的日夜祷告,终于没有白费,终于在今日实现。
……
与两女的热泪盈眶不同,周围人表情,却是精彩得多。
蕊珠宫的女子自不必多说,表情复杂得很。
那些刚进听琴阁,没有左拥右抱,自可登楼去也的客人,见到有人正携美接受听琴阁的考验,倒是不急着上楼,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好戏。
不知不觉间,听琴阁一楼的门口处,早已围满了围观的人群。
这里头,有吃过蕊珠宫一夫一妻“考验”的亏的,如今正同林修然同仇敌忾,为他加油叫好;却也有来得早,知道林修然傻子名声的,此刻脸上俱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在此地,不过只是为了单纯地看热闹,看看是哪位fēng_liú才子拥妻携妾登高楼,又是如何冲冠一怒为红颜?
牡丹姑娘从刚才的失神中缓了过来。
经过刚才的笔落诗成与“蜘蛛虽巧不如蚕”,她已然对林修然有了一个全新的印象,不再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对待。
聪明人的特点之一,便是不会放不下面子,死鸭子嘴硬。
而牡丹姑娘,自认为非常聪明。
她备好了笑脸,道:“公子可做好闯第二关的准备了?”
“当然。”林修然答道。
“说来,林公子真是不走运。”牡丹姑娘说道。
她虽不再把林修然当成普通人来对待,但就算是一等一的才子,也未必能对出上一位“拥妻携妾者”所出的上联。
因为那上联,是此次武朝科举状元,元学意出的。
“诗文考验的第二关,说来,一直都是极为容易的,原本想让你们这些男子相互为难,相互攻讦,却不曾想你们这群男子都爱互相帮助,互相提携,出的对子往往连刚蒙学的孩子都能对出来。这情况,到了元学意公子这儿,才有所改变。”牡丹姑娘道。
“哦,他出得很难咯?”
“是很难。”牡丹姑娘点了点头。
“那还请牡丹姑娘念来听听。”
“这倒是让林公子见笑了,小女子未必念得准这上联,还是请林公子自己看吧!”
说着,牡丹姑娘拍了拍手,便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写有上联的长幅从二楼抖下,众人抬头望去,这才看见了长幅上所写的上联——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不懂的人看了这上联,直道狗屁不通。
看懂了的人,却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嘶——”
一个中年儒士试着读出这上联来,道:“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一个老翁却有另一种读法,道:“海水朝潮,朝朝潮,朝朝落。”
一位青年也读出了一种读法,道:“海水朝朝潮,朝潮朝朝落。”
……
“难怪牡丹姑娘说读不准,原来这个上联,竟然有如此多种读法,不好办啊,不好办,这元学意,自己娶着几房美妾fēng_liú快活,却是要绝我等后路,太不厚道了!”有人已经开始抱怨元学意出题太难,要绝他们这群人的后路了。
“呵呵,这元学意,怕是要留着这题,等自己日后拥妻携妾再来时作答吧,他倒是潇洒了,却是苦了我们这群人。”
“比不了的,人家是当朝状元,麒麟之才,可是有机会在金鳞试上胜出的。”
“呵呵,我看倒是未必,此题之难,简直难以想像,只怕他元学意自己来答,也未必答得上来。”
“有理有理,他这是自绝后路。”
众人议论纷纷,林修然却是气定神闲得很。
他拿过笔,在铺陈开的白纸上,默默写出下联来。
第一个字,“浮”。
第二个字,“云”。
“浮云?”有人轻声念道。
在林修然落笔的那一瞬间,所有人便都伸长了脖子,瞧了过来,好奇得很。
他们连一丝头绪都没有,他却敢动笔,这人,怕是疯了吧?
等会儿对出来的下联,多半牛头不对马嘴。
“海水对浮云,倒也没什么毛病,只是,难的是后边那七个一模一样的字,那可不好对。”
“是啊,后边才是关键。”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