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何凡的口中,一大滩鲜血呕了出来。
他垂着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处莫名出现的那个空洞。
一阵风吹过来,径直便从那个空洞穿了过去,带出去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然后,他便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在快速流失,先是有些脱力,后来是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最后,是真的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生机已绝,唯有双眼死不瞑目。
……
“你……你又滥杀无辜,他还罪不至死,林修然你身为仙庭戒律堂的副堂主,如何敢置他于死地?你这是知法犯法,滥用私刑。”
云裳仙子看着眼前的何凡就这么被林修然给杀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但那难以置信中,更多的,是愠怒。
她一直把规矩、律法这些东西看得极重,不容它们被玷污、挑衅。
所以,他对那些胆敢挑衅仙庭律法的罪犯,从来都是从严从重处罚,而眼前的林修然,也对她眼中极为看重的规矩、律法,来了一番大大的挑衅。
她的红衣剑,又一次嗡鸣作响。
林修然看着她那把火光灼灼的红衣剑,却是并没有再一次放出归一镜防御。
他只是对她笑了笑,道:“云堂主,其实我和你一样,都不是很爱杀人。我这许多年来,其实杀的人很少很少。”
“但我其实并不像你那般迂腐,对待罪犯,你只有比他更恶、更凶,他们才会惧怕你,如果你总是以一个圣人、公正严明的形象去对待他们,他们知道你有底线,有操守,那他们就绝不会怕你,他们只会变得更凶、更恶,然后,让你努力维持的这个世界更糟、更坏。”
林修然呵呵笑道:“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你同意与否?”
“歪理,狡辩!”
“你这仙庭的戒律堂副堂主,是掌门真人钦定的,所以我改变不了,但是,就算你如今真的是戒律堂的副堂主,我也绝不会承认你,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裳仙子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怒不可遏,对林修然的这番话,她极不赞同,甚至说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
但却不知为何,她胸前的那把红衣剑,却是没有再一次朝林修然袭去。
而是就那么滴溜溜地转着,散发着灼热的红光。
她也没有要追究林修然滥杀无辜的意思,而是把脸一寒,不再说话了。
……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今后一同执掌仙庭的戒律堂,还要一起共事,何必为了一个私藏同心结的无耻之徒伤了和气?不如听我一言,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云阳真人见他们两个又是针锋相对,活脱脱一对冤家,不由又出来居中调停。
“我本来就没有要与云堂主为难的意思,掌门真人不用担心!”
林修然轻笑一声,望了面前冷冰冰的云裳仙子一眼,眼神中未有半分鄙夷与不满戏谑之色。
他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但对守规矩的人,他还是挺敬重的。
眼前的云裳仙子,迂腐是迂腐了些,但他并不讨厌她。
可惜,林修然不讨厌云裳仙子,云裳仙子却是对林修然有些鄙夷。
他不再与林修然多言,而是向上一跃,莲步轻挪间,便踏上了自己的飞剑。
“掌门真人,既然你说此事已了,那我便不再追究此事,戒律堂中我还有许多要事要处理,实在不得空,就此先行别过了!”
云裳仙子面无表情地道。
她也不看云阳真人和林修然两人的反应。
话毕,便踏着她的飞剑,破空而去,离开了此地。
留下林修然与云阳真人两人。
……
“修然小友,她的脾气就是如此,改不了的,你也不要见怪,今后在戒律堂中,要好好共处才是!”
云阳真人见云裳仙子离开,这才对林修然语重心长地道。
“恐怕,我和她吵架不对付,才是你乐意看到的吧,掌门真人。”
林修然望着云阳真人那有些老奸巨猾的眼睛,淡淡地笑道。
“哈哈,修然小友说笑了,怎么会呢,如今此方世界面临大难,人心惶惶,妖魔四起,不断为害仙庭人间,我们更应该按规矩行事才对,怎么能一味胡来呢?不妥,不妥。”
云阳真人听了林修然直指他内心的话,不由装傻充楞。
正因为天下将乱,妖魔四起,戒律堂才需便宜行事。
乱世用重典,绝不可还像云裳仙子过去那样,什么都按着仙庭以前定下的律法来。
那律法定下千年了,早该改了!
“当然,当然,今日之事,纯属意外!”
林修然了然地笑了笑。
“既是如此,再无什么事了,老夫我也就此别过,修然小友若还有什么事,尽可安顿好家人徒弟后,到我洞府中找我。”
云阳真人话毕,便也御剑离开。
“这是自然。”
林修然作别了云阳真人。
他确实还有许多事情要找他相商,但还不急,等安顿好洛馨儿、花解语她们之后再说。
……
“好了,我们去入籍吧!”
眼见那云裳仙子和云阳真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林修然这才回过了头,望向了自家的娘子和徒弟们。
说实话,虽然跟着林修然见了不少世面,但洛馨儿、花解语她们,见到了方才的情景,还是犹自有些惊魂未定。
特别是那恐怖的灵压,让她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