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火已灭,安定诛羌与吕布部众同入梦乡。西北羌人豪爽,匈奴、鲜卑,乃至并州汉人不丞多让。
吕布的一番演讲,经过各族部众口口相传,今天他们做了一个一样的梦。有朝一日,他们能如汉人一般,游历大汉山河,放牧于水草丰美之地,还能入汉地耕田、做官,他们的子女不再有战乱,不再在这苦寒之地,渡过一个个严冬。
众人之中,心中最有感触的便是零混。他与所有人都不同,无论是梁衍还是轲比能,他们都不过是一部首领,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他零混乃是羌零王,若当真如吕布所说,天下大同,官为民举,那他这个羌零王,应当何去何从。
天范白霞之时,零混仍未睡去,张杨提酒入零混帐中,见他未睡,心道:果然不如所料,这先零王放不下他的地位。
“稚叔真乃神人啊!”零混见张杨,便知张杨猜透了他的心思。这也不足为奇,张杨就是这么个人,粗中有细,能够洞悉每个人的想法,同时也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想法。
“羌零王才是神人啊!杨未说来意,羌零王便以知晓。”说着,张扬将烧酒至于地,径自拿了一壶,猛喝一口对零混说道:“你说你,成事之后,即使无实权大抵也是个王爵,有块封地,我张杨平定天下之后,便是卸甲归田之后,何以为继?”
零混当然不认为张杨这是发牢骚,打得天下便是为了坐天下。既然不坐天下,跟着吕布出生入死,为得是什么呢?
张杨见零混陷入沉思,对他说道:“跟着走这一遭,你就明白了。”
零混闻言轻笑,便是这番与吕布平定凉州,好处自是少不了他的,何必在此杞人忧天呢?
说话间,二人又是一痛豪饮。翌日一早,吕布出帐,见这对峙部队已经连成一片了,仗肯定是打不了了,于是寻到梁衍,对他说道:“梁兄且在安定观得天下大势,待我归返,咱们再畅谈一番。”
梁衍明白,吕布这是要入汉阳了。吕布携零混而走,北地空虚,吕布就不怕他引诛羌攻北地吗?
梁衍此话明言,吕布一笑置之道:“你想找死,我并州便有轻舟无数,沿泾水入安定,置堡寨、城池,你梁氏一族,恐怕就绝在你手里了。”
吕布谈笑风生,言语中却有威胁之意。梁衍也知,自己根本不是吕布的对手,于是把心一横,对吕布说道:“梁衍愿携安定诛羌,助奉先立此不世之功。”
“老人、女人、孩子留下,其余若有愿同行者,编入羌零部落,你与羌零王如何分得主次,你们自己研究。”说着,吕布拍拍梁衍的肩头,对他说道:“此一番跟着走就好。”
昨日酩酊大醉,今日行军自不能远行。吕布帅部众缓走,而后跟着一万五千羌族部众。
贾诩忽然觉得,吕布也许不要他这个军师,依贾诩想法,拉拢零混,战安定诛羌,而后走汉阳、平陇西、攻金城,这一系列军事行动,怎么也要个一年半载。
如今吕布兵不血刃,拿下安定诛羌,部队越打越多,有一年时间,估计可以打通西域了。
汉献帝初平二年冬十月,吕布帅军挺进汉阳。凉州之地,唯有汉阳一郡,乃是汉人主导。汉阳人口十三万,汉人占了七八成,其中不乏司州来往之人。
入汉阳,吕布方知,贾诩为他谋划的这条路,简直没啥难度,早知道让张杨自己来走一遭了。
汉阳郡东承三辅之地,西接陇西、武威、金城三郡。如今三辅之地,乃是凉州樊稠等人的地盘,马腾则盘踞在陇西、金城二郡,武威郡则为韩遂的地盘,三股势力都想控制汉阳,相互牵制之下,汉阳反而成了一无主之地。
过安定入汉阳,有河阳、成纪、略阳、陇县四城呈一字排开。此四城若是相互协作,乃是抵御安定诛羌之处。但此四城如今皆为各地豪强所占,互相攻伐尚且不及,自是联合不得。
吕布行至此处,他前后收北地、安定诛羌之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汉阳。吕布兵威所致,各城豪强皆开城逢迎吕布。
当然,这帮墙头草乃都是曲意逢迎之辈,吕布知道,他前脚走,后脚定有人反。
想着,吕布招贾诩问道:“若我在此依并州治,肃清豪强势力,而后驻军,何如?”
“不可!”贾诩闻吕布言,立即摆手说道:“明公如今以仁德闻名天下,所以各方豪强开城相迎。如今入城立即剪其羽翼,天下何人敢归?“
“理是这么个理,但我不能常驻此地,若我归去,此地复叛又当如何。”至此,吕布一军最大的问题暴露出来了,那便是人才不济。
时至今日,吕布坐拥并州,四邻和睦,然手下帅才不过张辽、高顺、赵云、张杨四人,谋事更少,只有薛兰、赵庶、贾诩三人。能战之将,也不过成廉、李封等数人,实在是难掌天下。
贾诩早便看出来,吕布执政,主张人人平等。天下士人皆不愿归附,乃民之中,既有能人,又如何识得吕布,此乃吕布最大的问题。
想到这,贾诩对吕布说道:“奉先若要成事,唯有广纳天下贤才,量其能入其士,不然纵有疆土,也无人打理。”
“这倒是个问题啊!”说着,吕布陷入了思索。
而此言,贾诩早就憋在心里,知道吕布个性,如果不是切身感受到,身边必须招揽贤才了,定不会纳谏,遂到今日才说。
贾诩说完,继续对吕布说道:“并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