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桥楼上鼓打三更,吕布缓步走出蹇硕府上。这一天接连与外戚、宦官集团斗智,简直比帅军冲阵还要累。无论现世还是汉朝,吕布都不是一个喜欢斗智的人。
当然,不喜欢不代表吕布不谙此道,斗智与斗勇无异,第一,不能怂;第二,还是不能怂。
不知道受胯下之辱的开国大将军韩信,能不能认可吕布所言,但是他对此深信不疑。
吕布凭生不示弱,无论何时何地,皆已强大的武力,与关键时刻的应变能力,方才在危难之际,全身而退。
夜半五更,吕布还未睡去。一直思索着蹇硕所托之事。蹇硕比何进聪敏,他对拉拢吕布之事,只字未提。却已给吕布派了任务,让他拉拢朝中士大夫。
所谓求同存异,如今灵帝废长立幼,士大夫集团虽看不上何家外戚,但两权相害取其轻,二者必会结成联盟,共同阻止刘协继位。
宦官、士大夫水火不容。自是不方便拉拢士大夫,蹇硕托吕布拉拢,其实也实在是自己不方便出面。
吕布羽翼未丰,到需与这士大夫为伍。既然蹇硕有求,倒可以以士大夫阵营丰满羽翼,同时若外戚集团发难,宦官集团倒可以从中制衡。
吕布越想越觉得,蹇硕其实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要知道,如果没有蹇硕所托,吕布此时与士大夫为伍,必会遭至外戚、宦官一致打压。腹背受敌之下,吕布还真不一定招架得住。
耳听得桥楼上鼓打五更,左丰来到吕布下榻客栈。见吕布便眉头紧锁,对吕布说道:“蹇大人所托之事,奉先为何答应?”
“淡定点!”吕布见左丰连连皱眉,笑道:“不就是拉拢士大夫吗?读书人又不吃人,至于吗?”
“读书人是不吃人,他何家外戚可是会吃人的!“左丰一路狂奔,口干舌燥,说话间,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对吕布说道:“士大夫秉承旧礼,岂是说拉拢就拉拢的?届时何家发难,蹇大人落井下石,奉先该当如何是好。”
“干丫的!”说话间,吕布笑看左丰,笑道:“我还是喜欢那个站在马车之上,大吼:黄门郎左丰携诏在此!的左兄,这怎么回到京师,自己地盘上,胆还变小了呢。”
左丰想想也知,自己真是瞎操心。丁原天井关内数万刀戈在手的戍卫部队,吕布都不怕。安能怕这宦官、与外戚。
虽然想到如此,左丰还是提醒吕布道:“京师洛阳,不比并州。这里一句谗言,便有可能夷灭三族。”
“行了,洗洗睡吧!”非是吕布不喜欢左丰,相反他对左丰非常感激。但是左丰到底是一宦官,他不可能将心底所想和盘托出。
左丰倒没意识到这层,只觉这吕奉先艺高人胆大,什么都无所谓。他却真心为吕布攥着一把汗,京师洛阳的险恶,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本人,便是险恶之人。
二人有聊许久,吕布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为灵帝续命。他现在若想在洛阳站稳脚跟,灵帝是他唯一倚仗。灵帝身死,外戚发难、宦官排挤,吕布断无立足之地。
想着,吕布托左丰办件事,帮他寻得神医华佗。有此神医,左丰前所未闻,但吕布所托,自当鼎力相助。
“找到华佗,便以左兄之名,送入宫中。”说话间,吕布此言是卖左丰一个人情。若是华佗诊治,灵帝好转,左丰大功一件。
左丰对吕布之言心领神会,谢过吕布之后,便返回宫中。
第二日,左丰又来了。吕布见左丰,笑道:“昨日不如在此住下呢!”
“陛下招奉先入宫!”灵帝急召,左丰必是不敢怠慢。不与他说笑,立即将吕布迎上马车。
至皇宫,入西宫,二人直接来到灵帝寝殿。一入寝殿,吕布见何苗与赵忠立于灵帝卧榻之侧,顿觉情势不妙。
果然,二人进谗言道:“吕布在何家,酒后大谈何皇后美貌,言语粗鄙。”
何苗是见不到灵帝的,但是有赵忠传话,灵帝闻言大怒,立即招来何苗问话。一问之下,何苗自是添油加醋,将此事尽数说来。赵忠也在一旁帮腔,灵帝闻言暴怒,咳出一口鲜血,血迹未干,便着人急召吕布对峙。
吕布入殿,何苗哪给吕布机会,将吕布酒后亵渎何皇后之事,说的是有鼻子有眼。
赵忠也在一旁帮腔,对吕布道:“吕奉先,你可知罪。”
吕布见灵帝此时气得不行,定听不进自己辩解之言,反其道而行,笑道:“知罪!”
“来人!将吕布拿下,押往延尉处受审。”赵忠说完,便有殿外侍卫进入,作势就要将吕布拿下。
何苗此时看吕布,心中甚喜。吕奉先你给脸不要,看你还何以为太子太傅?
“且慢!”吕布大吼一声,惊得赵忠一哆嗦。然后指着吕布鼻子厉声道:“这天子寝殿,岂容尔等咆哮。”
灵帝此时也是怒火中烧,无奈龙体欠安,对一种侍卫说道:“速速拿下。”
“陛下就不想听听,何进为何召我入大将军府吗?”吕布此言,直呼大将军名讳,所言内容更是令一众人等骇然。
灵帝这时候脑子也灵光了,他何进堂堂大将军,与吕布素味平生,为何招吕布入府?答案呼之欲出,寝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何苗也知闯祸了,恨得牙痒痒却一言不发,一脸担忧的看着灵帝。一众侍卫更是不敢多言,他们太了解灵帝了,见灵帝表情,就知道这吕布暂时是押不走了。
赵忠刚想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