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子里就多站了三四十个丫鬟婆子。
府里总共十四个主子,内宅九个主子,梁珍和屈玲珑的丫鬟婆子虽然配了但是还没有发定制的衣裳,这样算下来,只有七个主子身边才有一等、二等丫鬟和主子们身边管事婆子才会有的衣裳。
梁老夫人、蒙氏、梁琼、三娘、四娘和阿宁身边是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管事妈妈。
罗梅香因为是当家主母,所以除了四个大丫鬟,还有四个二等丫鬟,内院有四个管事婆子。秦疏影嫁进来的时候,秦老夫人是按照当家主母的规格来陪嫁的,所以她身边也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和四个管事妈妈。
此外,大房、二房都有姨娘,这些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二等的,管事妈妈只有一个。
当然,平西伯府的二等丫鬟比秦府这样的人家一等丫鬟还要金贵,月例也高得多。
这样算下来,伯府的一等、二等丫鬟和主子们身边的管事妈妈加起来足足有六七十个人。不过,今天有些人不当值,有些人出去了,所以被召集过来的只有四十几个人。
不过,梁老夫人身边的人没人敢去带。
伯府每个季节的衣服不但有定数,而且有编码,每个档次奴仆的衣裳颜色、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在里面有数字标号。
因此,按照梁珍的说法,将这些衣服一件一件去查,就能查出来。
叶妈妈和福妈妈领头,衣服一件一件对过去,目前这些人之中并未有任何问题。在检查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她们也没有任何问题。
经过排查,最终只剩下宁园的六个人,以及罗梅香身边一个曹妈妈没有到场。
罗梅香的脸色微变,她对叶妈妈说:“再使人去将曹妈妈叫来。”
叶妈妈叫了两个丫鬟跟着她去找人,罗梅香又对梁云山说:“还有老夫人身边的人,云山,你看”
梁云山临到嘴边的“不到梁珍那淡淡的笑容时,吞了下去。
梁云山说:“既然都请了,也就不差宁园的人了,福妈妈,你去将人请过来吧。”
福妈妈立刻答应着就带着两个小丫鬟退了下去。
到了宁园之外,福妈妈向守门的说明了来意,守门的婆子怒道:“真是反了天,竟然连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也敢怀疑!去去去,一边去!”
说完就要关门。
福妈妈早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行径,一点也不着急,向两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丫鬟就上去将那婆子用力一抱。
福妈妈说道:“原来正是宁园的丫鬟婆子冒充松涛居的人害了枣儿性命,故而不敢到众ren mian前露脸。既然如此,老身到前头去也就给大家分解清楚,不能让松涛居的人白白担了这个名头。”
说罢,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丫鬟将那婆子的手一放,三人转身就走。
那婆子慌了,嘴里却还不输阵:“你这老货,无凭无据地,谁信你那张嘴!”
福妈妈根本不理会,带着人不慌不忙地走了。
婆子一看不对,忙进去报信儿。
福妈妈到了千禧园,对梁云山说道:“伯爷,宁园不许我们进去。”
立刻就有人议论起来,“难道真是宁园的人做的?否则为什么不让人进去?”
“这就叫做心里有鬼,不敢见光。”
“反正一个孝道压下来,伯爷也不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挑起议论头儿的自然是秦疏影的人,府里的老人虽然没人敢说什么话,但她们的眼神却传递着一股疑问。
虽然梁老夫人是府里的老封君,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还不照样是奴仆,凭什么她们就不能让人查?
梁云山本来就有些畏惧梁老夫人,叫福妈妈去宁园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梁老夫人不许人过来,梁云山也不敢勉强。
但是
梁珍轻轻一笑,说:“父亲,你向来孝顺老夫人,既然老夫人不让人查,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梁云山犹豫着。
不让人查,那就摆明着宁园的人有问题。连他都不免怀疑起来,何况这伯府的下人们呢?
但若是让人去查,梁云山又实在不敢开这个口。
正在犹豫间,但见门口的奴仆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让开一条路来。
很快,锦绣带着几个人就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锦绣到了梁云山跟前,行礼之后说道:“伯爷,奴婢奉老夫人之命,传老夫人几句话。”
梁云山心头一松,“你说。”
锦绣口齿清晰、声音洪亮地说道:“老夫人说,女德不修,撺掇生事,乱家之本,祸从内出。”
梁云山顿时愣在原地,脸色骤变,一股怒气隐隐在脸上浮现。
梁珍和秦疏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寒芒。
这十六个字,说的就是梁珍。说她女德不修,与人私通,既然嫁出去,又跑回来撺掇生事,她就是梁家乱家的根子。
梁珍眸中寒光乍现,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仿佛梁老夫人的含沙射影和自己并无关系。
梁云山看向梁珍,这张酷似赵婉娘的面容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嘲讽在梁珍嘴角噙着。
火气顿时就冲到了头顶,梁云山指着梁珍,嘴边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就在这一瞬间,秦疏影忽而一笑,叫了一声:“啊哟,我差点忘记一件事了!”
秦疏影这么一叫,梁云山心头莫名的火气就顿了一下,然后看见秦疏影笑吟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