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几夜的急追猛赶,二人终于在白城驿馆追上了突厥使臣一行人。
是夜,李为止准备了夜行衣交给撄宁时,撄宁又一次脸色凝重问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当然。”李为止的答案,始终如一。这一回,他还反问了一句,“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潇潇姑娘白白送了性命?”
“我只是担心,如此举动,会损害大周与突厥之间的邦交之谊。”撄宁也很为难。
站在个人的角度,她自然觉得潇潇无辜,但站在整个国家的高度,她又觉得两方情愿,潇潇的英勇大义,倒是为国为民了,如此牺牲,也算值得。
“打从义成公主死了,大周和突厥,便免不了一战。”李为止告诉她,“潇潇姑娘的牺牲,到头来也不过白白牺牲罢了。”
撄宁不禁疑惑地看他,“您如何断定突厥与大周,免不了一战?突厥使臣离京时,太后下了那么些功夫,还不够表示对突厥的重视吗?”
李为止沉默了。他总不能告诉撄宁,是公主李令月在中间做了文章。
原本自打突厥使臣带着潇潇离开皇城之后,他就生了要劫走潇潇的念头,只是一直未能下定决心,侥幸想着,或许有了太后对突厥使臣的礼遇,她的牺牲会是值得的,可李令月那番话,彻底刺激了他,终让他有了救下她的举动。
“罢了。”半天不见李为止应声,心中本就矛盾的撄宁也下定了决心,“眼睁睁看着潇潇姑娘赴死,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救吧!突厥使臣若回皇城向朝廷要人,咱们打死不认便是。想必,太后也是不会认的。”
依着太后的脾性,定会咬死是突厥使臣看管不力,恩威并施,叫突厥使臣占不到理,也只能咽下这哑巴亏。至于远在突厥的也利可汗会作何感想,她就不能保证了……
“此事只能成不能败,待会混进驿馆,依计行事,你可要机灵些。”李为止旁的话也不说了,只这样嘱咐她一句。
撄宁点了一下头,噙笑道:“大人如此信任我,才要我跟来帮忙,我定不负大人所望,放心吧!”
在这件事上,李为止能绝对信任的人,的确唯有撄宁一人而已。诚然,他是有万全的准备和必得的把握的,不然,他也不会拖着她同自己一起涉险。
趁着夜黑风高,二人骑着快马来到驿馆附近,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便对驿馆的突厥使臣发起了攻击。李为止负责引起突厥使臣的全部注意,佯装刺杀突厥使臣,于明中纠缠打斗,撄宁则负责到后面找到潇潇,并将其带出驿馆。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被关在囚笼之中的潇潇猛然见了撄宁,不禁大惊失色。“是你?”
“快跟我走。”撄宁斩断囚笼的锁链,便拉着她要带她离开。
“你这是做甚?就不怕……”
“别废话!”撄宁心中着急,难免出言无状。
潇潇遂闭了口,跟着她的步伐,趁乱溜出了驿馆。
于黑暗中,潇潇看到庭院之中一个威风凛凛的身影与众多突厥人缠斗,不禁心生感动。
原来,是她爱慕的男人来救她了。
成功离开驿馆,撄宁骑着马儿要带她先走,她不禁着急道:“卓校尉,您不进去帮忙?万一李参将他……”
“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先走。”撄宁脚下一蹬,便骑着马儿扬尘而去,一直来到城外的枫树林——她跟李为止事先约定好的地方。
却在才刚落脚之时,枫树林中陡然蹿出来一个颀长的人影,吓得潇潇惊叫一声,撄宁也猛地一记惊跳。
林子里叠影绰绰,她一时未能瞧清楚来人的长相,当即警惕拔剑,拦在了潇潇跟前,问:“来者何人?”
“有些日子不找你,你就把我给忘了?真是没良心啊。”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人影走近,更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潇潇先一步脱口而出,“十三郎……”
撄宁收剑入鞘,心中止不住担忧起来,冷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凑近的刘九阴满脸堆笑,不瞒道:“一路跟来,想看看你跟姓李的有何图谋罢了!可是被我逮了个现行吧?劫持杀害突厥义成公主的死囚,这事要传出去,不知该当何罪呢?”
潇潇听言一骇,忙是上前,求道:“十三郎,求您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大不了……大不了我不逃了,现在就回去!”
说罢她当真反身,要往白城的方向去。
这时,李为止摆脱突厥人,追过来了。见到刘九阴,他也感到十分诧异。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了撄宁同一个问题。
“专为抓你小辫子而来,惊喜不惊喜?”刘九阴笑得更为猖獗了。
李为止看了他一阵,终于直截了当问:“想怎么样?直说。”
刘九阴仍是笑着,缓步走近李为止,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撄宁只见李为止神色肃然,眉宇逐渐紧皱起来,却分毫听不见刘九阴究竟与之说道了什么。
耳语之后,刘九阴回转身别有意味瞧了撄宁一眼,随即便悠然阔步,离开了。
“大人,他跟您说什么了?”撄宁自然询问李为止。
李为止在一刹沉默之后,抬眸看了看她,随即道:“走吧。”
他并不打算将刘九阴与之说的事告诉撄宁,兀自骑到马背上,往南边走了去。
撄宁与潇潇相顾看一眼,也只能上。
潇潇心中,纵是有千言万语,也没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