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我喝多了。”刘九阴笑着,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仿如一个无害少年。他还问:“我没对你做坏事吧?”
撄宁虚惊一场,方才放松了些,闷声答:“没有。”
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接着道:“趁着现在外头人不多,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刘九阴则是突然伸手,将撄宁拦在门框边,一转先前无害的模样,坏笑道:“看来你也并没有那么讨厌我是不是?不然昨夜你也不会任由我在你这里睡下,还如此贴心,给了我一床被褥。”
“你想多了。”撄宁警惕地看着他,冷声冷气,并不愿与之多言。“快走吧!”
“还真是铁石心肠啊。”刘九阴收了拦在她身前的手,微侧了身,却又窥视了她一眼,见她仍是冷着脸,他便索然无味地转了话题,“罢了罢了!我倒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你。”
撄宁这才正眼瞧了他,问:“何事?”
“我听说你是主动向太后提出想拜官任职,太后才准你到五兵营的。”刘九说道,“一个女儿家,即便是想光耀门楣,在仪鸾司顺其自然发展下去,总能有个好去处,你为何这么着急?”
“谁不想早早拜官?”撄宁斜睨了他一眼,说得一本正经,“早早拜官,家里也好,自己也好,我有这个机会,为何不主动争取?”
“可我昨儿还听说,你是公主李令月安排在仪鸾司的人。”刘九阴饶有兴致地看着撄宁,眼底满是探究。
“听谁说的?”撄宁有些意外。
按说她和李令月之间的事,是不该有外人知道的。
“太子。”刘九阴轻巧地告诉她,“昨夜与太子喝酒,他说的。”
太子如何会知道?
“是公主李令月亲口告诉他的。”刘九阴看出撄宁的疑惑,有意向她透露此事。
撄宁更是一惊,李令月为何要告诉太子这件事?为了保护她,还是有旁的心思?
就在她不解之际,刘九阴突然兴叹,“真是可怜人啊!”
“你说谁可怜?”撄宁不禁问。
“你啊。”刘九阴说道,“做公主李令月的人,终归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与其如此,你还不如做我的人。”说着他洋洋得意、信誓旦旦,“做我的人,我可保你家门永兴、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意下如何?”
“何为做你的人?”撄宁讥讽地笑了一下,“是做你的棋子,还是做你的女人?”
刘九阴笑得无羞无耻,想也不想便答:“你若愿意,都行。”
他如此没羞没臊,撄宁多瞧一眼都觉得不耻。
“你想做前者,还是后者?”刘九阴浑然不觉,更是凑近一步,满脸戏谑之意。
“都不做。”撄宁握着剑,陡然横在他脖颈前,发狠道:“滚!”
刘九阴笑了笑,虽一点儿也不怕她,但还是后退了半步,漫不经心丢下一句,“防着些李令月,她可不是什么善主。”
说罢,他终于退了出去,离开了。
撄宁暗叹一口长气,眉宇却微微皱了起来。
刘九阴提醒她的话,防着李令月,定然不是无端说说而已。但不知,作为血亲姊妹,李令月会否格外有情?
即便刘九阴今时不提醒她,对这个问题,撄宁也是存有怀疑的。
昨儿白间,她感到过姊姊对妹妹的亏欠之意和爱护之心,也感到了姊姊对妹妹的保留。更何况,依着李令月平素里的行事作风,她的确不能完全信任她。
现在刘九阴又这么说,她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却说刘九阴从撄宁屋里出来时,黄庭钧正出门如厕。
黄庭钧才刚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惊见一貌美公子从撄宁屋里出来,忙猫了腰窥看。待看清这位貌美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刘十三郎刘九阴之时,他更是大感惊异。
一向fēng_liú的刘十三郎,曾与卓撄宁传出过断袖之交的刘十三郎,这个时候从卓撄宁屋里出来,莫不是在他屋里待了一晚上了?
看来,断袖之交确有其事!
而不仅是黄庭钧,中垒营还有不少旁人看到过刘九阴。事后几人凑在一起,加之黄庭钧添油加醋,没事也就变有事了。以至于马钊等人都忍不住到樊鹏琨跟前提及此事了。
他觉得义愤又烦闷。
“真没想到,卓校尉竟是这样的人!”他又气有失望。
樊鹏琨在听几个弟兄谈及此事的时候,就一直皱眉不语,终于听得马钊做下这样的论断,方才抬眸,坚定地看了他道:“黄校尉说出来的话,咱们能信?”
“可我早上确实见着那个刘十三郎了。”有人道。
“是啊,早前在锦茗斋,两个人还那个那个了呢!”有人旧事重提。
樊鹏琨立时站起身来,冷声道:“卓校尉不是那样的人!”
“樊队正,”有人不高兴了,“我们知道你平素里与卓校尉接触得多,卓校尉待你也不薄。但这种事,有就是有,任是你再不想承认,那也还是有。”
樊鹏琨想了想道:“那也是他的私事!我们没有资格议论……”
不经意抬眸,他陡然看见,撄宁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们,神色极是肃然。
撄宁方才走近大家,一边郑重道:“若非亲眼所见,那便不是事实。”
众人一惊,忙都站起身,低垂着头站好了。
“有人居心叵测,坏我名声,难道看不出来吗?”撄宁已来到他们跟前,“我与刘十三郎,不过是朋友之谊。昨夜他在我那里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