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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为止赶在撄宁之前回了客栈。撄宁进屋时,他已换回自己的锦衣,全当自己未曾出去过。
“药买好了。”撄宁把银子和创伤药都给了他,“我去要一盆水来,您脸上坠马时擦伤了,也需上点药。”
“你腿脚不便,坐下。”李为止说罢告诉她,“适才我已经吩咐店家给我们送水来了。天热,身上也该洗洗。”
“……噢。”撄宁迟疑地应了一声,随即道:“现在有银子了,我再去开一间房吧?”
“不行。”李为止当即拒绝,“住在一个屋好有个照应。况且,这点银子也不多,明天把骡子卖了,再买两匹马,我们要加紧赶路。放心,陈将如何做的,我便如何做。你睡床,我打地铺。”
“这如何使得?”撄宁忙道,“还是我打地铺,您睡床吧!”
“无需多言。”
这时,店家小二送水来了,撄宁自然没再说什么。
擦拭过身体,又给伤口上了药,二人便睡下了。撄宁在床上,自有些不自在,李为止在地上,也很难入眠,却是彼此不知。
翌日一早,二人当真换了马,赶了大半天的路,于当天下午赶到了邕州。
才刚找了个客栈,准备落脚,他们却看到了几个形迹可疑之人,正拿着两幅画像,在暗暗做着比照。
李为止清楚地看见,他们要找的,正是他和撄宁,当即拉着撄宁便离开了。
“趁天色还不晚,现在出城。”他道。
“好。”撄宁只觉危机四伏。
这才在邕州,皇城那边,还不知有多少拦路虎呢。真不知公主李令月,为何偏要杀了李为止不可……
想及此,她张了张口,又想问他,但转念想到自己会得到的答案,便又作罢了。
或许,如果有命能站在李令月跟前,她倒想亲自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她连她这个“自己人”也要一并杀了?
星夜兼程,二人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人不累,马儿也累了。李为止四下看了看,指了官道附近一片林子,道:“去那边的林子歇歇脚,天亮了我们再赶路。”
然而,才刚往林子里走了一会儿,二人便听到了一声豺狼的嗷叫。撄宁不禁站定,瑟缩不前,有些惧怕道:“不如再到前面,看看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宿?”
“都这个时候了,何必搅扰人家睡觉?”李为止向来不爱给人添麻烦。他也担心,万一那些刺客找到他们,会给无辜之人招来杀身之祸。“山中野兽,不足为惧,别怕。”
说罢他继续往林子深处走了去,来到一处稍有空阔之地,便将马儿系好了。随后他捡了一些干柴,生起了一个火堆。
却在二人刚坐下来不久,林子外围突然响起了一阵喊追喊杀声,紧接着,几个点着火把的人便朝这边疾行而来。
李为止和撄宁皆是警惕,相顾看了一眼,默契地跃上树梢。
不多时,他们发现跑在那群执火把的人前面的,原有三个人影——这群人,并非冲他们而来。
“阿将?”撄宁压着声音,突然吃惊道,“还有萧显兄和四方兄!”
而追这三人的,是军巡院的人。
三人跑到火堆旁,见到了两匹马。萧显四下看了看,说一句“老天有眼”便让赵四方和陈将上马。
李为止当即从树梢上跳了下来,撄宁也下来了。
“阿宁……”陈将乍见撄宁,又惊又喜。
“阿宁?”萧显看向撄宁,有些莫名,“又男扮女装?”
“还不快躲起来!”李为止怒斥一声。
三人方才反应过来,躲进了附近的灌木丛中。
李为止和撄宁则是依偎在一起,靠着一株树杆,装作睡熟了,听到追兵闹出的响动,方才“惊醒”站起身来。
“尔等何人?”军巡院领头的上前,喝声问。
“赶路的,在此露宿一晚。”李为止不紧不慢答。
军巡院的人见二人打扮朴素,倒也信了,想了想问:“你们可看见三个逃犯从此经过?”
“没有,睡着了,几位官爷来,这才惊醒的。”李为止面露不悦之色。
这时,却有一名小兵上前,对为首的耳语了几句。
“没认错?不是死了吗?”为首的一惊,随即看李为止的神情就变了。
“像,像极了!”小兵肯定道。
一刹犹豫之后,为首的端了几分恭谨上前,问李为止:“我可否查看一下你的名刺?”
李为止冷看了他一眼,看得对方更是没了气势。不过,他到底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名刺。
为首的一看,忙躬身做礼,惭愧道:“不知是钦差大人,小人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你们要追的,是什么样的逃犯?”李为止一边收回名刺,一边问。
“是……”为首的欲言又止,犹豫一阵方才抬眸细看李为止,老实交代道:“是骁骑营旅帅萧显,都尉赵四方,还有您长信之徒陈将。”
李为止面露吃惊之色,上前半步,严厉问:“他们所犯何事,竟成了你们军巡院的逃犯?”
“杀人害命,罪证确凿。”为首的终于相信,李为止和撄宁并没有见过三名逃犯,急道:“具体事宜,还请大人容许小人来日再与您解释,先行告辞。”
说罢他便要带人往林子深处去。走出几步,他却又回头,小心翼翼地问李为止,“大人,皇城里都在传,说您死了,怎么……”
“不是急着追凶吗?打听这些做甚?”李为止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