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松然回去了院子,在院门口就听见了酒酒欢快的笑声。
“好看吗?好看吗?”
酒酒稚嫩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苏龄玉语气温柔,“好看,酒酒真厉害。”
凌松然走进去,院子当中放了一张矮桌,上面铺了宣纸放了笔墨。
酒酒穿着一件怪模怪样的衣衫,罩在他的正面,从脖子到脚踝都护住了,两只手上黑乎乎的沾着墨水。
“凌公子回来了?”
苏龄玉看见了凌松然的身影,酒酒立刻将拿起一张纸冲过去,“看看,酒酒画的。”
凌松然接住酒酒小小的身子,将纸张拿到面前。
上面拍了好几个小小的掌印,掌印上寥寥添了几笔,竟成了造型各异的图案。
“好看吗好看吗?”
酒酒仰着头,怯怯地求表扬。
凌松然笑着点点头,“好看。”
小家伙欢呼一声,又腻回到苏龄玉的身边,一张小脸上满是笑容,叽叽喳喳地跟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酒酒说话晚,尽管苏龄玉每日耐心地教了,有时候他说的话仍旧让人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饶是如此,苏龄玉从来都愿意耐心倾听,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从不会打断他断断续续的话。
这样温柔体贴的苏龄玉,凌松然完全想象不出,她会做出如同苏大夫人口中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苏姑娘。”
凌松然走过去,看着她用帕子给酒酒擦掉脸上沾染的墨渍。
苏龄玉抬头,表示自己在听。
“我们……或许要在苏家再留些日子,昨日刚到就提出辞行,有些不太合适。”
凌松然说得艰难,之前也是他提出离开的,现在又……
苏姑娘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然而苏龄玉仅仅点点头,“我知道了”,然后继续给酒酒擦脸。
凌松然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不明显的疑惑浮出来。
苏姑娘真的不介意吗?她并非是假装的若无其事,之前苏家对她不好,她怎么就能如此不在意?
不过这话,凌松然是不好当面问出来的。
“明日苏家会让人领我们在桐城逛逛,酒酒应该会很喜欢,苏姑娘也会一块儿去吧?”
苏龄玉手微停,低头看见眼睛闪亮的酒酒,忍不住笑起来。
“那便一起去吧,说起来,我虽出生桐城,对这里也并不熟悉呢。”
也就离开苏家那会儿,在客栈附近转了两圈儿,这次正好,带着酒酒出去散散心。
……
酒酒知道可以出去玩,高兴的晚上很晚才睡着。
苏龄玉的心情也很好,一早起来稍作收拾,带着酒酒跟凌松然一块儿去了前厅。
那里已经候着了一人,满脸期待的笑容,在看到苏龄玉的时候戛然而止。
苏曼玉的眼睛瞪大,里面居然要浮出杀气!
苏龄玉这个不要脸的怎么敢跟着过来?!她是一刻都不放过地想要缠着凌公子吗?!
苏龄玉笑起来,“听凌公子说,苏家要陪着我们出去散散心,却没想到是苏大姑娘屈尊,真是有劳了。”
苏曼玉脸都要变形了,掌心掐得生疼才没有失态,“呵呵呵,没想到你也有此雅兴,倒是府里准备的不周全,以为妹妹不想同行。”
“苏家的待客之道越发有礼数了,问都不问便替我做了决定,啧啧啧,果然是桐城排的上号的书香门第。”
“……”
苏曼玉脸色都憋紫了,苏龄玉能在凌松然面前口无遮拦,可她不行!她还想给凌松然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是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苏龄玉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既然苏大姑娘只打算招待凌公子,那我们便自行出府好了。”
说罢她就想带着酒酒先走,只是被凌松然拦住。
“苏姑娘怎可自己出府,外面也没个照应,还是我们一块儿吧。”
苏曼玉几乎想呕血,却只能强撑着笑意,“方才不过是跟妹妹说笑罢了,妹妹怎么就当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妹妹气度小,开不得玩笑呢。”
苏龄玉很认真地点头,“是啊,我是气度小,这有什么可误会的吗?”
“……”
苏曼玉憋的呼吸都有些凝滞,再次狠狠掐了掐手掌,逼着自己笑起来,“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出门吧,给妹妹和这个孩子的马车准备的都是极好的。”
苏龄玉瞧着也差不多了,于是也没再说什么,顺从地上了马车。
苏家想要讨好凌松然,必然是花了心思的,苏曼玉带着他们去的地方,也都是桐城极富盛名之处。
“这潭水深不见底,每当月圆时分,天上的明月和潭中的倒映交相呼应,似是被这石桥一分为二,十分有趣味,很多文人学者都慕名儿来,也留下了不少令人赞颂的诗词歌赋。”
苏曼玉娓娓道来,每一处景致她都能说出一些由来和典故,引人入胜。
凌松然对这些人文景致十分感兴趣,听得很是认真,苏曼玉不由地心里大喜,更加卖力地介绍着。
苏龄玉则牵着酒酒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时不时挑一些他可能感兴趣的东西说。
“姑娘,您有没有发现,苏曼玉对凌公子很感兴趣的样子?”
青芝忍了很久,终于是忍不住了。
之前苏曼玉闯进院子,口中提得也是凌公子,这会儿就更加明显,卯足了劲黏在凌松然的身边,她想干什么?
苏龄玉让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