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村坐落在西县境内,属于是农村偏远山区,南北两队只有不到百户人家。
村子依山而建,周围有两座并不雄伟的大山,鸡冠子山和蜗牛山,当然还有一条已经枯水的河。河道从两座大山中间流淌过,这河已经没了名字。
第二天周六,时钟到了快四点的时候,韩易像是闪电一样醒过来。
摇摇脑袋,韩易已经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刷刷的声音,是爷爷在打扫院子。
穿上衣服,洗脸,冰凉的井水一扑在脸上,顿时浑身汗毛耸立,整个人精神起来。
擦干净出门,韩易发现爷爷已经打扫干净了院子,正拿着一杆长枪,站在院子中,像是在等韩易。
长枪长近三米,通体笔直,色泽圆润光华,韩易知道是爷爷自己用白蜡树做出来的,极为难得。
这时候,天色已经微白,但西边依旧挂着盘圆月,空气中还泛有一丝丝凉意。
“爷爷,我没起晚吧?”韩易不确定问道。
“时间正好,走吧,去祠堂。”
爷爷把枪递给韩易,韩易急忙接过来,入手一瞧,枪把粗如鸭蛋,枪头粗如鸭蛋黄。
扛在肩上,近三米的大杆子抗在肩膀上像是抗弹簧似得,枪尖冲天挑空的一头,一直随着韩易的身子步伐上下抖动,韩易越是用力控制,枪尖那头抖动的就厉害,最后抖得韩易自己走路都摇摆不定了。
还好,韩家祠堂离得韩易家不远,韩家村建在鸡冠子山的山脚下,民房沿着鸡冠子山山脉排列,据说是早年风水先生给定的龙脉,而祠堂就建在整条龙脉的龙蟠之地,意愿是祖先保佑后世子孙。
韩易跟爷爷走了几千米,就来到了鸡冠子山的山腰上,入眼是三间破旧的瓦房,在经历事情被破坏掉之后,再加上年久失修,已经岌岌可危。
三间瓦房没有院墙,房子跟下长满了杂草,但地势真的不错,有登高望远的感觉,韩易立下大枪,虽然喘着气,但从祠堂门口,眺望远处成片的庄稼地的时候,只觉得一眼望去不见头的庄稼地绿意无限,生机勃勃,韩易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张开了,很舒服。
韩易放松了一会,在转过头来,就看见韩小野正穿着一身米黄色运动服,正在站桩。
韩小野两只脚一前一后站立着,像是站在一条直线两侧,莲藕一样肉手一手按在肋下,一手竖起,平伸出去,两手之间好像虚握着长刀长枪,又似一个虚的杠杆。
同时韩易还看见小野的头跟脖子都很直,眼睛正望着远方,好像放空了自己。
“小野刚十二,还不到练拳的年纪,练的是三体式,养气的桩子,也是你今后需要练习的桩功。不过你现在还练不到这一步,你先托大枪,什么时候把大枪托稳了,我再教你站桩。”
爷爷从韩易手中拿过大枪来,三米长的大枪在爷爷手里极为听话,
爷爷扎下步子,韩易仔细瞧着,跟韩小野一样,都是一脚前一脚后,是三体式。
“枪术的基本动作就是拦、拿、扎!”
“看好喽,这是拦,这是拿,这是扎!用的都是螺旋劲!”
大枪在爷爷手中发出“嗖嗖!”的声音,像是放了蹿天猴一样。
“现在你还练不了拦拿扎,抖大枪吧!找劲!”爷爷停了拦拿扎,腰一扭,身子就侧过来,双手握着枪,胳膊平伸出去,与肩齐高。
“嗡!”
韩易没看见爷爷手动,就见枪尖处突然画着弧颤抖起来,嗡嗡声像是电机充电转动一样。
韩易仔细观察着爷爷,发现随着大枪的抖动,爷爷的身子也跟着细微的颤抖着,有一股独特韵律。
“看明白了吗?”爷爷停下,问道。
韩易模棱两可的点点头,接过爷爷递过来的长枪,也学着爷爷站起一脚前一脚后的步伐,屁股下沉,脑袋立直,两臂端枪与肩齐。
好沉!
枪扛着的时候没觉得多沉,但是一换了两臂平举着,却一下子像是变成了铁枪一样,重量感觉一下子增加了数倍。
韩易两条胳膊加了力气,才勉强端住大枪。
怎么抖起来呐?
韩易记得刚才爷爷的手臂根本就没有动过,但大枪枪尖却嗡嗡颤抖起来,韩易脚下扎着跟韩小野一样的步子,他试着扭了一下腰部。
韩易一扭腰,手臂就跟着动了,手上拖着的大枪也跟着动了。
动了就好······
韩易脑海中不断想着爷爷刚才的动作,一边努力调整着身体的动作,但他没想到,这一身体调整,竟然让枪杆子晃动的更加剧烈了。
大枪杆子没头苍蝇乱晃,感觉枪杆子本身的弹性反而会不断地反折抖颤回来,韩易身体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大枪杠子使力了。
不对啊!
韩易心里一急,身子倏的一下子窜上来一股热气,顺着脊椎直接就到了后脑勺,脑袋一受到这刺激,顿时脑子一惊,紧接着全身就战栗,汗毛倒竖,起了鸡皮疙瘩,再接着身子一软,就两腿颤颤,这股热气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浑身像是针扎了似的,随后又像是被热雾气蒸了。
这让韩易想起了跟周五放学跟陈凯三人打架时候的感觉,没劲了。
不过这才抖了几下啊。
韩易极不满意,要知道他体力不差,上初中近一年来,上学放学都是骑自行车,二十公里来回,极不轻松,一年下来身体素质也练的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在陈凯三人的围堵下坚持住。
韩易干脆停了大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