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杜玉清和采薇一路所向披靡,她们没有杜家男子们面对那些女道士们的于心不忍,尤其是采薇拳打脚踢的下手又狠又重,她刚才被她们逮住的时候可没有受到礼遇,那些女道士们纷纷倒下。
陈世年最后退到床边,一把抓起躲在一边的那位眉清目秀的女弟子,挡着自己的面前,拔出自己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弟子的脖子,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师父!”陈世年的手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闭嘴!她能为师父牺牲是她的光荣,日后我自然会好好超度她登入神仙世界。”
那被挟持的女弟子,脸孔煞白,眼里流露出哀哀而求的神色。采薇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杜玉清却没有却步。“你杀自己的弟子,与我们何干?”她冷酷地说。
“可是小姐,她是帮……”采薇出言要为那女弟子说情,杜玉清回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采薇立刻不敢出声了。
“将来不过是在你罪孽簿上又增加一条而已。要想得救只能靠你自己。”杜玉清继续说道,眼睛瞪着那女弟子,然后仿佛生气似的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又跺了一次,然后是第三次。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那女弟子抬起右脚狠狠地朝后踩下去,那一脚想必是踩得狠了,痛得陈世年顿时抱着脚跳了起来,他的胳膊下意识地松开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早已待机而发的杜玉清迅疾上前,拉开那女弟子的身体,向后跳开。
陈世年不甘地还想用簪子刺向自己的女弟子,同时大骂道:“你这个小娼妇,竟敢背叛我!”
常胜等人冲上前来,陈世年再无凭仗,恨恨地瞪了女弟子一样,转身不知在哪里按动了一下,床后竟然开起一个门来,陈世年跃入其中,顿时隐身不见。
“阿杏,你留在这里善后,我们去追。”杜渊之说罢,同常胜一起也跳入了暗门。
那位目秀眉清的女弟子惊魂未定,身体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抓住杜玉清一刻也不肯松开,她的脖子上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她也似乎没有察觉。
但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她却也有着奇怪的顽强意志,很快地就恢复精神,等到杜玉清帮她包扎完毕——幸亏伤口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她郑重地站起来给杜玉清行礼。“恩人在上,请受娥娘一拜。”
杜玉清连忙回礼,“不敢言恩,只是举手之劳。”
那女弟子再稽一礼说:“恩人高姓大名?日后容我烧香拜佛为恩人一家祈祷。”
杜玉清不好意思了,她还没有受过人家这么一而再的郑重感谢,赶紧转移话题。“我姓杜,你叫我杜妹妹好了,我们也别在这客套,办正事要紧。除了白姐姐这里还关着其他人吗?”
“后面还关着几位姑娘,我带你们去。”
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女弟子用仇视的眼光盯着樊娥娘,纷纷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
这个说:“清净,你竟敢背叛师门!师父平时对你可是最为倚重的,你可不要忘恩负义。”
那个说:“师父可是有大神通的人,如今我们已经到了第三重境界,你不想修仙得道了吗?”
“呸!”樊娥娘反唇相讥,“什么忘恩负义?!这老淫道把我掠来的时候,我的人生就完了,还谈什么恩义!清源,别人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你难道就忘了你是怎么被掳来的吗?”
她睁大眼睛,怒火中烧,一个个扫过那些男女道士,杜玉清想不到她原来看来那么懦弱的性子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凌厉的火气,想必是平时压抑狠了。
“什么阴阳合气之术,什么性命双修?!不过这个老淫道宣淫的借口罢了!”
“什么第三重境界,什么神通?!不过是这老淫道玩的骗人的把戏,在跟着做法的时候你们没有怀疑吗?他骗人钱财的时候你们是心安理得吗?你们只不过是蒙着自己的眼睛装作看不见而已。”
樊娥娘的一番话如闪电划破了夜空,似乎把这些人平时不敢说的东西都暴露了出来,大家不由地都安静了下来,有的人陷入了茫然,有的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
樊娥娘说罢,也不再搭理他们,头也不回朝隐门走去。杜玉清留下两人看着,其余人都快步跟上。
“杜小姐您别怪我发脾气,我实在是不吐不快。”走了几步樊娥娘似乎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对杜玉清说。
“没关系,我理解。”
“其实,我骂他们何尝不是在骂我自己,我恨自己的懦弱,为了活下来有时候不得不昧着良心为虎作伥。”
“我理解,人们犯错有几种类型,有的人是是非不明糊里糊涂地犯下的;有的人是愚昧无知犯下的随大流犯下的;还有的人就是明知故犯了,明明自己已经上当受骗了却为了拿回自己的损失昧着良心,以其昭昭使人昏昏来欺骗更多的人;还有的人狐假虎威,甚至做下比老虎更凶狠可怕的事情来。像樊姑娘这样我觉得可以原谅,起码你的头脑是清醒的,懂得适可而止,在关键时候还能弃暗投明。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逼的。”
樊娥娘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看着杜玉清,她没有想到杜玉清真的能够理解她,她刚才不过是发些感慨,她没有真的认为杜玉清能够理解自己,听了杜玉清的话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两年她为了自保学会了屈从,但并不等于她心里没有痛苦,她几次都想自杀,但总是下不了手,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