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之前,狼狈逃窜回去的拔什库巴牙喇塔克兰,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正白旗牛录章京多格尼的大帐。扑通一声跪下,惊恐万状地大喊道:“多格尼主子!我们遇到怪物了!”
“什么怪物?你这蠢奴才!不许胡说八道。”多格尼笑骂道。
“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怪物,眼睛有两个茶碗这么大,发出雪亮的光!”塔克兰看着桌子上面的茶碗,用颤抖的双手比划道。
“你这蠢奴才!你要说遇到了苍狼老虎,主子我都信!这辽东地界,那来你讲的四四方方的怪兽!你是不是又跑到哪个村子去jiān_shā了几个汉狗女人,跑回来编了这些鬼话哄骗你家主子?”多格尼还是不信,轻描淡写地把塔克兰的话当成了笑话。
“主子!乌力吉他们都被这怪物撞死了呀!”塔克兰一看多格尼不信,刚站起来又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嚎叫了起来。
“什么?我正白旗的巴图鲁乌力吉也死了?其他的人呢,到底死伤了多少?”多格尼吃惊地问道。
“都死了!主子!都被这怪物撞死了!”塔克兰更加悲伤地哀嚎起来。
“啪,啪啪!”多格尼提起马鞭对着塔克兰一通暴打,一边打一边声嘶力竭地大骂道:“你这蠢货!怎么不早说?是不是遇到了大股的东江贼?”
多格尼的愤怒是真真切切的,建奴本就人丁稀少,这蠢货带着二十个披甲兵出去,现在居然只有他一个人灰头土脸地逃了回来,你让多格尼如何不生气。
“主子!不是东江贼,是真的来了个怪物呀!”塔克兰哭喊道。
“你这蠢猪,还敢说是怪物!老子现在就带兵去,要是没遇到你说的怪物,定要把你这狗奴才大卸八块!才能解老子心头之恨!”多格尼恶狠狠地骂道。
多格尼虽然凶残,但并不愚蠢,既然这伙东江贼能把塔克兰带去的二十来人几乎全部干掉,肯定人数就不会少。要不然,就不只是塔克兰一个人逃回来了。
他当即点起全牛录可以作战的一百多名甲兵,由惊魂未定的塔克兰引路,杀气腾腾地向南边遇上怪物的地方杀来。
这帮建奴平日都是骄横惯了,都把塔克兰的话当成了笑话,一个个牛皮哄哄地想要过来痛斩东江贼,为大金勇士报仇。所以,他们行军的速度极快,两刻钟后,就跑去了营地二十里外。
多格尼说的怪物他们没有遇到,徐福朱磊带着的一帮辽东逃民的探路队,却倒霉地被他们撞了个正着。一通追杀之后,十多人的探路队,便被杀得只剩下徐福和朱磊两人。
两人能逃得性命也是因为自已机灵,他们一发现建奴就马上回头往树林里跑。可是,其他慌乱中还在大路上乱跑的同伴,很快就被建奴骑兵追上刀劈马踏的杀掉了。
他们也不敢往后面伙伴藏身的方向跑,要是让这伙建奴就此咬上,又发现了后面的一百多号人那可就全完蛋了。两人便在树林里穿梭着拼命往南边跑。
两人大汗淋漓地拼命跑了一刻多钟后,回头看时,却发现刚才冲出来砍杀的那一小队建奴并没有追来。两人也不敢停下喘息,因为建奴大队还在继续往这边过来。
缓了缓脚步,喘上几口气,两人又继续往南边跑去。他们也不敢沿着大路跑,便往一个树木密集的小山而去。
现在是夏季,树木葱郁,杂草地丛生,建奴要骑马跑进树林里,肯定是行走不易的,这就便于自已隐蔽逃匿。
两人刚钻进小山的树林,突然里面传来一个汉人男子的声音:“小兄弟!你们是从哪里逃来的?”
两人吓了一跳,随即看将过去,只见一个皮肤微黑,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手持弓箭,腰挎长刀,牵着两匹雄壮的战马站在两丈开外的大树旁。此人正是出来诱敌的马举。
“抢马!”徐福心里一个念头跳了出来。
但看看马举手中的兵器,他当即便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自已两人赤手空拳的,拿什么去抢?何况这人虽然看着也是辽东逃民,但人家居然能抢得兵器马匹,肯定也不是好相与的人!
“海州卫的!”朱磊回答道。他也是两眼晃光地盯着马举身边这两匹高大的战马。不过,他的思想就比貌似忠厚的徐福纯朴些,他倒没想着去抢马。
“你们谁会骑马?”马举又问道。
“啊,骑马?我们都会!”两人一听,乐得嘴都要笑歪了,兴奋地赶紧回答道。真是想睡觉,便有人送枕头来呀。
此时在这辽东逃亡的人,还有什么比一匹战马更金贵的?
“好!我给你们一匹马!你们跟着我往南边跑!跑出去几里后,就有我的兄弟接应了!”马举微笑着说道。
“好,好!多谢大哥!”两人一边激动地感谢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上了一匹马。现在好了,不用抢马了,人家直接给了咱一匹!
看来这天上还真有掉馅饼儿的时候,而且还真就把自己给砸着了!两人都高兴得眉开眼笑。
“我叫马举,马德高!你们叫什么名字?”马举自己也上了马,看两人上马后,这才微笑着向两人问道。
刚才,他也是有所戒备的。这辽东逃民之间,为了逃命,彼此抢夺甚至杀人的事,他可是有所耳闻的。
“我叫徐福!”“我叫朱磊!”两人急忙回答道。
心想自己终于捡到这条命了,有了这匹雄壮的马,就可以顺利地逃到东江地界了。
“马大哥!你怎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