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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湾公事大院门外,傲然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文士,身后还跟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厮。
这中年文士不是别人,正是山东巡抚沈大人手下的亲信参随文启贤。
“本人文启贤,乃是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之沈大人座前参随。今奉沈抚台钧令,前来浮山前所及即墨营等地巡视。快叫你等主事之人出来!”
文启贤瞟了身穿粗布棉袍的马举一眼,神情倨傲地喝斥了起来。在他看来,刚出来的这人,不过就是一个跑堂管事“打酱油”的人而已。
这也难怪,谁叫马举和王瑞一样呢。平时不是在军营里和将士们一起训练,便是一头扎在各个工坊里进行各种试制钻研。
所以,厚厚的粗布棉袍正好,又牢实又耐脏。
不过,给文启贤这样的外人见到,就难免会判断失误了。
“哦。原来是巡抚衙门的文大人,失敬失敬呀!”马举客气地拱身行了一礼。
他的性格沉稳,中过秀才,少年时跟随叔伯四处行商游历,所以待人接物很是周全。
“哼!”文启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还是叫你们主事的人出来吧!”
文启贤直接将马举当成一个小管家无视了。尼玛!你一个武夫的管家,老子一个读书人和你有什么说的?
文启贤没甩着袖子,喝一声“有侮斯文”,就算是客气的了。
“学生马举,如今忝为莱州游击。王参将北上京师勤王后,此间事务如今俱由下官处理。文大人,还是请先进院内休憩片刻吧。”马举再一次客气地招呼道。
“哦!你就是那莱州游击将军马举?!”文启贤也颇感意外,眼前这个穷书生管家模样的人,居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正四品武官。
“正是下官,马举马德高。文大人里面请!”马举一口一个文大人的叫着,同时还命令守门的士兵大开中门相迎。
马举的这番作派,直接就让文启贤当场爽歪歪了。他这个所谓参随的职位,如果细细究起来,不过就是一个私人秘书。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一个“临时工”。
可是,客气的马举却给予了他上官般的尊重,再加之马举话语中又以学生自谦,文启贤料定马举也一定是开过蒙念过书的人。
所以,他看马举的眼光顿时便亲和了许多。
“马将军,想必你也是辽东逃亡来的。在辽东时,你可曾蒙过学?”文启贤一边往院内走,一边试探性地询问了起来。
“回文大人的话,下官确曾入过学。辽东没完全沦陷前,也曾中过秀才。哎,只是后来这该死满虏作乱,学生方才学业中断,不得已逃离家园。【△網】”
马举想起往事,心情不免有些伤感。
“啊,德高贤弟万勿伤悲!现今贤弟既然到了这山东登莱地界,只要勤于王事,到时为兄再在抚台大人面前为你美言一番,还是可以搏一个大好前程的。别样不说,累功升个参将副将,还不是抚台大人一句话的事。”
文启贤极为亲热地拉住了马举的手腕,开始了拉拢勾连。
“哼!”,众人见这什么山东巡抚大人的参随,居然和马举一见如故,还表现得极为亲热,都有些意外。直肠子的龙尽虏更是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大人,这几位便是我莱州军在浮山湾的官员。”马举将公事房内的龙尽虏潘大秋等人都一一介绍了一番。
“哦。不错不错!以后这莱州军、浮山湾的事,便要仰仗诸位了!”
文启贤微笑着点了点头,完全就是一副“你办事我放心”的上级领导姿态。
和众人简单聊了几句后,文启贤便拿出盖了山东巡抚大印的文书来。
文书中倒是也没写什么不可公之于众的事情。巡抚大人沈珣也只是在文书中说,王参将北上勤王、忠君体国,我等大后方的人,定要照管好莱州军在莱州各地的产业云云。
仰仗诸住?咱们莱州军的事,不是正由王瑞王大人亲理吗?
至于说什么照顾好莱州军在莱州各地产业的一事,就更加是乱带节奏的说法了!咱们莱州军的各项产业好好的呢。你们不要来添乱,就是好事。
潘大秋龙尽虏闻言后,当即便皱起了眉来。就连一向从不主动说话的李天昊,脸上也挂上了一副思索的模样。
要说神情最为自若的人,还得是作为莱州军留守的“临高委”负责人马举。
他脸上带着不动声色的微笑,之乎者也地和文启贤交谈着,两人不时发出一阵阵愉快的轻笑。
龙尽虏听不太懂他们这些文绉绉的对话,不过他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了。
一刻多钟后,文启贤又提出由马举陪他去各个工坊转转看着。就在众人以为马举会拒绝时,不曾想他却二话没说,当即便笑着同意了。
而潘大秋、龙尽虏等人,则被马举打发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一句话,该干嘛就干嘛去!
离开公事房大院后,龙尽虏故意落在了潘大秋后面,磨磨蹭蹭地等着李天昊出来。
“天昊!今天这事,你怎么看?”龙尽虏看看四下无人后,才凑到李天昊身边,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居心叵测!这山东巡抚衙门来的人绝对是居心叵测!”李天昊也同样压低声音冷冷地道。
“对!听他讲话的那样子,就好象咱们大人一定回不来了一样。老子看他这什么狗屁参随,可能是这狗巡抚派来抢夺咱们莱州军产业的吧?”龙尽虏毫